有乌古力指引,楚承稷顺利找到了斛律流光的住处。
他隐匿身形,四处寻找沈珍珠的下落,无意中来到了曾经关押沈珍珠的地牢里。
扑面而来的血腥气让他皱紧了眉头,面前的场景触目惊心,地上、墙上满是飞溅的血液,五花八门的刑具杂乱地丢在一旁,上面无一例外沾满了干涸的血渍。
楚承稷向里面走去。
脚下一片柔软的布料吸引了楚承稷的注意,他俯身捡起来放在手中,待看清后却蓦地睁大了双眼。
“这是珍珠的衣服,那日在金帐王庭她穿的就是这件。”
只是原本鲜艳华美的料子被血迹浸污,楚承稷望着这间地牢里的惨状,根本不敢想象沈珍珠究竟受到了怎样非人的待遇。
强烈的痛感侵袭着楚承稷的心脏,支撑他的信念仿佛再次崩塌。
他攥着那些破碎的布料痛苦地跪在地上,他想哭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自责与悔恨淹没了他。
早知如此,那日在金帐王庭就该不顾一切地带你离开。
“珍珠,我又把你弄丢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楚承稷的神情已经麻木,他小心地把那些碎片揣进怀里,走出了地牢。
……
赤狄部落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沈珍珠坐在梳妆镜前看着侍女们给自己辫起发辫,装点上各色首饰,大红喜袍鲜艳夺目。
她总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隐约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因此神情难免郁郁。
侍女见状连忙说道:“您不用紧张,今天以后您将是我们北狄最美的阏氏!”
对于她们的说法,沈珍珠已经见怪不怪了。
虽然斛律流光跟她说过很多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但是从周围人的表现来看,事实也许并不是他说的那样。
但又很奇怪,每当斛律流光说起那些事的时候,她心底的悸动又不似作伪。
沈珍珠摇摇头,满头的珠串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赶走了沈珍珠心里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
“成亲嘛,还是要高高兴兴的。”
……
斛律流光被众人围在中间,接受着他们的吹捧和祝贺。
率先发现楚承稷的人是乌古力,他冲上前把行尸走肉般的楚承稷拉到一边,急切地问:“你这两天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被他们发现给抓起来了!”
楚承稷推开他的手,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他的心脏早已不再跳动。
“你自己躲好。”
“什么?”乌古力一头雾水。
下一秒,原本还在和他说话的楚承稷突然拔刀向着斛律流光砍了过去。
乌古力惊声ⓨⓗ尖叫,躲到了桌子底下。
“有刺客!”
人群顿时一片骚乱,楚承稷带来的两千人立即撕掉伪装和斛律流光的人马打了起来。
厮杀声骤起,打破了原有的喜气。
沈珍珠得到消息,立即拿起弯刀提着裙摆向成婚的礼台跑去。
她赶到时,正好看到楚承稷举刀砍向已身受重伤的斛律流光。
没做他想,沈珍珠立即掷出弯刀,打歪了楚承稷的刀锋,原本来势凶险的一刀最终只划破了斛律流光的手臂。
沈珍珠飞身站定在斛律流光身前与楚承稷对峙。
待看清来人的面容,失而复得的喜悦瞬间席卷至楚承稷全身,他几乎是想也不想地跑上前去想要拥抱沈珍珠。
然而,心口猛然一痛,楚承稷低头看去——
沈珍珠的弯刀贯穿了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