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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策有些看不懂白锦书了。
  他恍然觉得白锦书知道什么,但她的面向显示她又不懂占卜之法。
  他昨日来了西京,偶然一算,算了大胤朝那位太皇太后于明晚子时便是逝世。
  而太皇太后的死法也是有些耐人寻味,因为她竟是做了一个噩梦被吓死的。
  准确的说不是被吓死的,而是太皇太后病体抱恙,患有虚汗咳喘,她因那噩梦呼吸急促,就此西归了。
  “你想要救太皇太后的命?你可知贸然插手别人的命运,不是一件好事。”
  慕容额叹了口气,白锦书却缓缓摇头,目光坚韧:“便是损我一人又有何惧,事关边塞那么多将士,太皇太后必须救。”
  太皇太后手上握有先皇留给她的亲卫队,那支队伍神秘,约莫有一支军队的人,其中每一个人拎出来都能以一抵百。
  太皇太后一死,亲卫队就会落到皇上手中,杀人的利器若是被他得到,头一个开刀的就是白家军!
  因而她不仅要太皇太后活着,还要活的好好的!
  “可是你用什么办法入宫,总不能是真实身份吧。”
  慕容策皱眉,白锦书眉目间则是带着一些轻快:
  “所以这就需要师傅以卜算子的身份传一些消息,鬼谷神医之徒不日即将抵京,师傅说我作为鬼谷徒弟的身份入宫如何?”
  白锦书勾起唇角,想着一旦这个消息传出去,以师傅那脾气,怕是会气的恨不得长双翅膀来西京。
  如此,他们就可以早一些见面了。
  “你这鬼丫头,算计为师一个还不够,还想算计凤行那老头子,他那脾气比我还古怪,你确定能当他的徒弟?”
  慕容策挑眉,算是应下了白锦书的要求。
  白锦书笑笑,却是没再说话。
  前世,可是师傅求着她拜师的,便是重新来一世,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师傅就在此处住吧,这里有我的人,他们会保护您的安全,想来这几日找师傅的人应该很多,师傅也想清净一些,对吧。”
  白锦书眨眨眼,倒是显得活泼了一些。
  慕容策点头,从知道虎子跟白家军牵扯在一切,他就已经被卷了进来,将军府一门救了他的孩子,他身为父亲,总要报恩的。
  且将军府满门忠烈,名声存于世间,就是下场太惨,但现在,说不定迎来了一个转机。
  “你走吧,师傅静静,明日来记得给师傅带烧刀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那酒。”
  慕容策摆摆手,又开始摆弄他那些铜钱。
  白锦书点头,一边往门外走去,一边道:“自然,但是师傅还是少喝,不然师母若是知道了会生气的。”
  她话落,已经走了出去,没有看到身后慕容策眼中闪过的一丝柔情。
  一口气出了客栈,翠果随着白锦书往将军府附近的一间糕点铺子而去。
  待进了那铺子,白锦书从铺子后院进了将军府。
  这糕点铺是将军府的私产,只有白家人知道,而铺子后院有一条通道,是跟将军府后院连在一起的。
  白锦书从通道出来时,白画屏正一脸紧张的守在门口,待看见白锦书出来,她松了一口气,眼圈有些红。
  白画屏是白家最小的女儿,原本是定的今年随军,但白老将军出事,她一时间走不开。
  “长姐,你没事吧。”
  白画屏上下拉着白锦书看了看,待确定她好好的,这才松了一口气。
  春日宴上的事她听说了,那些人简直太可恶,还好长姐机灵,昨晚皇上连夜派了喜顺来将军府,却被祖母以受了刺激病重打发了。
  今日将军府闭门不出,喜顺都来了三次了,她心中可谓是爽快。
  虽然祖父没了,但还有父亲跟二伯他们,还有哥哥们,谁敢欺白家无人!
  “画屏,没事,今日我来除了见外祖母,是有事要跟你说的。”
  白锦书眉目间夹杂着温柔,是面对将军府的人时才会有的神色。
  “长姐你说,画屏都听长姐的。”
  白画屏认真的点头,白锦书看着她稚嫩的小脸,心中微微有些酸涩,拉了她的手走进了卧房。
  后院这处的卧房日日都有人打扫,并没有灰尘。
  坐在凳子上,白画屏隐约觉得白锦书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自己。
  “画屏,长姐问你,你可知将军府为何让世人称赞,让皇上畏惧。”
  白锦书倒了杯热茶,茶气将她的面色晕染的朦胧了一分。
  “是因为将军府有兵权。”
  白画屏眨眼,眼睛盯着白锦书,似在等着她继续说。
  “没错,将军府手握兵权,既是平安符,也是催命符,若是有一日兵权没了,便是将军府满门被灭的时候。”
  白锦书淡淡说着,白画屏的脸已经白了,但到底是将军府的女儿,见惯了市面,她很快又淡定下来。
  “生缝乱世,手上握的权势越多越好,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保护将军府,便是什么都能做的!”
  白锦书面容冷淡,白画屏则是瞪大了眼睛。
  长姐说的有违祖父祖训,可她又没有办法反驳,皇上已经对将军府下手了。
  “若将军府不仅掌握兵权,还掌握大胤的商脉以及粮运,涉及到衣食住行,那么这大胤,才真正是我白家说了算!”
  白锦书眼中闪过一丝恨意,那恨意让白画屏惊的站起了身子。
  她的手微微有些抖,长姐的意思是,她要反!
  “画屏,你当为何从昨日开始喜顺就不断的往将军府跑,那是因为皇上有意瞒着边塞消息,大哥哥他失踪了!”
  白锦书言语冰冷,白画屏犹坠冰窖。
  泪水很快就蓄满了她的眼眶。
  时至今日,她要是再看不清皇上下了死手,就枉为白家人。
  “我白家衷君,可君却要白家人的命,白家人何错之有,难道定要落得个满门惨死的下场,才是衷君知道么!
  江南困苦,边塞百姓凄寒,皇上可有半分关怀之心?他擅权谋,将所有臣子算计于内,早就忘记了为民之道,既如此,白家如何衷此君,君不仁,无需供其为主!”
  白锦书手上的茶杯缓缓扣在桌面上,而白画屏则是浑身发抖。
  她想不到一向好说话的长姐怎么变成这样,但她知道长姐说的没错,当今圣上确实不是个仁君,她白家守护的从来不是大胤的天下,而是大胤的百姓!
  “住嘴!”
  忽的,门被推开,白老夫人那张苍老的脸忽然出现在白锦书面前。
  她浑身发抖,目光盯着白锦书,复杂又震怒。
  白锦书定定的看着白老夫人,目光坚韧又倔强,二人遥遥相对,白老夫人忽的闭了闭眼睛。
  她忽的想起多年前至德大师的预言,白家有女,乃是双命,一命灭,凤命隐有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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