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服务员经过她的时候抬头看了她一眼，姚佳卿这才看清他的脸。
是贺然。
他是为了查凯胜王朝，所以来这儿当服务员了？
压下心里的疑问，姚佳卿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两人都默契地假装不认识对方。
回到家后，她复盘了一下今天在凯胜王朝得到的消息。
凯胜王朝水很深，背地里应该经营着很多违法的生意，只不过在里头上班的人个个都是人精，轻易不会把那些生意暴露出来。
要找突破点，很难。
……
因为经纪公司的事，厉志高被厉世安披头盖脸骂了一顿，终于消停了一段时间。
他卯足了劲查，也没查出背后搞他的人。
在厉世安的盯梢之下，每天厉志高都按时上班、回家，姚梦桐都打了好几个电话他都只能推说没空。
“姐夫，你该不会又不要我了吧？”姚梦桐语带委屈。
自那次后，她疑心病就很重。
厉志高烦燥地翻着手里的文件，耐着性子安抚：“哪里的事，我抽了空就会去找你的，我也挺想你。”
姚梦桐坐在厉志高公司对面的咖啡厅里，盯着人来人往的门口，满意点头：“那好呀，我会乖乖等你来的。”
挂了电话，姚梦桐优雅地搅动手中咖啡。
她在这里盯了厉志高几天，确实他除了上班回家哪里都没去过。
只要不是去找姚佳卿就行。
至于姚佳卿……她一定要让姚佳卿尝尝比她痛苦百倍的事。
……
对于姚梦桐的盘算，姚佳卿并不知情。
此刻她正和梁萌商量着公司年会的事。
“秦总不愧是财大气粗，还办公司年会，再想想我们以前……”梁萌啧啧乍舌。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姚佳卿一手撑着脑袋，悠悠看了过来：“能请假不去吗？”
她最近苦于养母一下没有进展，没什么心情参加。
“那可不行，老孙说了，秦总交代公司员工务必都要参加。”梁萌摆摆手，道：“说是有利于团队凝聚力~”
行吧。
很快到了年会那天。
梁萌一入场就跟着花蝴蝶一样四处飞，姚佳卿找了个角落看着西装革履、盛装打扮的众人。
正当她看得入神时，一道温柔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以为你不来了，没想到你躲到这儿了。”
姚佳卿抬眼一看，秦景煦正笑眯眯地望着她。
她穿了件白色小礼服，长发盘起，看起来多了一丝优雅和知性，很漂亮。
“怎么会不来？”姚佳卿眼眉一弯：“为了团队凝聚力，必须得来。”
听着她打趣人的话，秦景煦也跟着笑，他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吗？”
她看起来兴致不高。
“那要看跟谁一起参加了。”姚佳卿晃了下酒杯，微微一笑。
跟叶屿参加就挺好，他会替她挡酒，还会跟她说在场人的八卦。
秦景煦举杯敬她，将杯中剩下的酒送入喉中：“跟我……”
他一顿，接道：“我们公司的员工一起参加，所以没意思了？”
原本到嘴边的话拐了个弯，又被他咽了下去。
还不待姚佳卿回答，便听不远处有人在叫秦景煦，她挑了下眉提醒他：“你的问题看来我只能下次再回答了。”
“抱歉，我先过去。”秦景煦起身，离开。
姚佳卿看着他混入人群的背影，回头笑了笑：那么爱说抱歉。
“看不出，你跟老板话还挺多。”冷不丁的一道低沉的男音从她身后响起。
姚佳卿打了个激灵回过头去看。
果不其然。
一身黑色西服的厉修远施施然站在沙发后头，金丝眼镜后的墨眸正紧盯着她，目光似火一般滚烫。
“这不是我们公司的年会吗？你怎么也来？”姚佳卿回过头，轻哼了声。
听过蹭车蹭饭，没听过蹭年会的。
厉修远慢条斯理绕过沙发紧挨着她坐下：“只有我不想去的地方，没有我去不了的。”
悄无声息地往边上挪了挪，姚佳卿阳奉阴违道了句：“厉总厉害。”
“很少听你这么喊我，还挺新鲜。”也不知道厉总二字哪里戳到厉修远的笑点，他薄唇一勾，笑了两声。
他身体微微倾来，正好将她堵在角落。
两人的姿势在外人看，多少近得有些暧昧。
可厉修远还不肯停下，他一寸寸靠近，直到姚佳卿以为他要亲过来时，他却拿走她手中酒杯，将杯中余下的酒一仰而尽。
“味道不错。”厉修远品评。
暗暗舒了口气，姚佳卿背抵着墙，压低了声音：“厉修远，你坐开点。”
两人离得近，一呼一吸之间都是他身上的味道，她……有些透不过气。
“怎么？怕谁看到？”厉修远眼眉一沉，俊脸浮现不悦的神情。
无非是怕秦景煦看到。
姚佳卿咬了下唇，气极败坏：“我怕任何人看到！对外我们是什么关系用得着我提醒你吗？”
万一再传到姚厉两家人耳朵里！
“你啊……”厉修远喉头一滚，抬手勾了下她的耳垂：“休想打秦景煦的主意。”
也不知她这张网里到底想网多少鱼。
他的动作娴熟而自然，惹得姚佳卿面色发红地拂开他的手：“厉修远你说什么鬼话，谁打秦、秦景煦主意了？”
他还真当她是个渔夫吗？
“总之你这张网里……”厉修远幽幽看她，剩余的半句话没说。
这张网里，只能留他一只鱼。
在姚佳卿还没弄明白他话是什么意思时，厉修远已然被商业伙伴认出，并在人群里游刃有余的交谈。
应付完一波人，秦景煦终于有机会跟厉修远单独聊两句：“修远，刚刚你跟佳卿聊什么了，这么久？”
他看他们坐挺近。
“觉得眼熟，确认下是不是那晚的人。”厉修远侧过头看向还坐在沙发上的姚佳卿，眸中闪过一抹复杂情绪。
或许不是她要网鱼，是有鱼非要往她网里跳。
秦景煦抿了下唇，微微一笑：“你觉得她怎么样？”
“嗯？”厉修远心头一跳，预感不妙。
果不其然，下一句秦景煦便道：“我是问你，你觉得佳卿这个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