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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芽听见云皎的梦话,赶忙进来侍候。
却见云皎发丝也被汗水浸透,满脸的慌张无措。
“蓉芽,我做了好可怕好可怕的梦。”
云皎牵着蓉芽的手,脸上似有泪痕。
“梦中之事都是虚幻,公主且不必害怕。”
蓉芽轻轻替云皎拍着背,安慰道。
云皎却好似依旧未能缓过神:“蓉芽,我梦见我被万箭穿心,还被姐姐剜开心脉,取心头血……墨渊就站在一旁冷冷看着我……”
她似乎又回忆起梦中那钻心蚀骨的痛,伏在蓉芽肩上轻轻抽泣。
正当此时,宫女抱了墨青涟来。
看见孩提柔软的脸,云ʍαλι皎方觉略微能喘息。
下过早朝。
墨渊赶来与云皎一道用膳。
却见云皎抱着墨青涟,二人其乐融融。
墨渊立在门外,看着窗外的阳光洒在二人身上,第一次产生了家的感觉。
从前他以为战场是他的家,后来他以国为家,现在,他才知道,有云皎的地方才是他的家。
墨渊缓缓迈步走了进去。
春日的穿堂风恰巧拂过。
另一边。
被打入北渝大牢的云蓁蓁贼心不死。
哪怕被剪掉所有党羽,哪怕被打入尘泥,她也绝不会放弃毕生的所求。
自从当年她由一个奴婢摇身一变成为西州长公主,她就知道自己一身都将为抹去这个污点而努力。
她哪怕现在只是阶下囚,未来也未尝不可涅槃为凤。
这么想着,云蓁蓁用仅存的水洗了洗脸,理了理头发。
她望着水中自己与云皎几分相似的模样,冷笑出声。
拍净衣上的灰尘,云蓁蓁高扬着头颅,对牢狱外几乎看痴的狱卒送一道秋波。
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三日后。
云蓁蓁一副贫苦农妇的装扮,搭乘着前往西州的商队,慢慢往前走。
她将那张楚楚动人的脸擦满煤灰,步履蹒跚。
西州与北渝之间的距离有多远,她再熟悉不过。、
毕竟当初,她就是靠着一双脚,硬生生辗转多地找到了墨渊。
现在她知道,所有人都靠不住,除了她自己。
只有她自己能为自己闯出一片天地。
西州。
她在皇宫前洗净脸,却无人相信她是长公主。
毕竟堂堂长公主怎么会衣衫褴褛犹如乞丐。
直到采买的宫女认出她,云蓁蓁才被迎回宫中。
但上次在皇族宗祠被宇文晏拆穿奴婢之女的身份,现在大家对她的态度不可谓不微妙。
所幸表面上都过得去,大家依旧拿云蓁蓁当长公主,西州皇帝皇后也不甚在意。
唯独云皎的胞兄云应卿,似乎对她颇有微词。
但云应卿常年驻守边关,难得回一次宫,因此也无大碍。
云蓁蓁看着自己磨得血肉模糊的脚掌,将这些恨意全都加诸云皎身上。
倘若没有云皎,倘若西州只有她一个公主,那么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她来不及养伤,偷出皇帝的玉玺,伪造一封国书,勒令云皎快快回西州。
北渝刚经历一场就惊天动地的政变,她料定墨渊绝脱不开身,因此回来的定然只有云皎一人。
云皎离了墨渊,宛如菟丝子失去大树。她就不信自己杀不掉云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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