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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诗语送给陈珂正的内裤突然出现在祁砚承换下来的湿衣服里, 慕舒不得不往哪一方面想。
  “陈叔叔和您感情真好,还把他的那个借给您穿呀?”
  原来男人之间关系好到还可以同穿一条内裤的嘛。
  涨知识了。
  “那个?”祁砚承擦头发的手停住,察觉到慕舒落在紫色内/裤上的视线, 目光沉了一分,“你说什么?”
  慕舒看向他,吞吞吐吐地说:“这不是诗语姐送给陈叔叔的礼物嘛……?”
  祁砚承眉骨一跳:“这不是你送给我的礼物么?”
  慕舒惊愕地摇头。
  “我送您的是领带呀。”说完脸一热,辩驳道,“我怎么可能送您……那种东西!”
  祁砚承:“你昨天给我的购物袋里就是这个东西。”
  慕舒安静三秒。
  脑袋里嗡地一声, 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
  昨天的记忆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那时祁叔叔刚好来接她, 她慌慌张张的可能拿错了袋子,把诗语姐的购物袋拿了过来。
  祁砚承冷声:“到底怎么回事。”
  慕舒磕磕绊绊地说:“应该是……我和诗语姐两人拿错袋子了。”
  想到昨天她还一脸期待地说想看叔叔试穿, 热心地说要帮叔叔穿,慕舒脸上的热度迅速上涌。
  气氛太过窒息。
  “我、我去问问诗语姐!”慕舒低着头, 匆匆留下一句话就跑了出去。
  化妆间里的宋诗语听完她面红耳赤地描述完事情的经过后,噗嗤一声笑出来。
  “我昨天把袋子扔给阿正后就没管了, 没想到这么劲爆刺激的吗, ”宋诗语忍住笑, “所以承哥有没有穿那件紫色大象内/裤啊?”
  慕舒红着脸沉默下来。
  她也不知道祁叔叔有没有穿。
  宋诗语一边补口红一边说:“我真的觉得承哥好包容你,他收到这样的礼物居然能忍住没对你发火。”
  “实话实说啊, 其实承哥他的脾气向来不属于温和那一款的。虽然我和阿正徐洋从小跟他一起长大,但是哪怕这么多年了多少还是有些怕他的, 发起火来吓死人。”
  和祁砚承相处的这段时间,慕舒觉得他有点严肃和沉闷,但是平时对她还算温和。
  难道祁叔叔发火的时候还会打人吗。
  慕舒盯着宋诗语艳丽的红唇胡思乱想。
  察觉到她出神的目光,宋诗语扬了扬手里的口红:“怎么啦?要试试吗?”
  “不用啦……”
  “没事的, 试一试又没关系。”
  十五分钟后。
  慕舒不自在地眨着眼睛:“诗语姐……好了没有呀, 我觉得我眼皮好重……”
  “假睫毛就是这样的, 你要适应,”宋诗语说,“你别乱动,我都画到外面去了。”
  “那你快一点……”
  “好了,”宋诗语又从旁边拿了个网纱帽戴在慕舒头上,“简直完美。”
  慕舒对着镜子照了一下,差点没认出来镜子的人。
  红唇,暗褐色眼影,拉长的眼线,修身的苏绣旗袍。
  看着整个人都妩媚了起来。
  “诗语姐,”化妆室的门被敲了两下,助理站在门口,“张哥说有段戏要跟您对一下。”
  “我知道了,马上来。”
  宋诗语走后,慕舒百无聊赖地趴在化妆桌上等她回来。
  睡意席卷而来,慕舒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男声。
  “宋诗语,看到糯糯了没有。”
  那点零星睡意顷刻间消散,慕舒顺势回头。
  祁砚承凝视她看了好几秒,半晌不确定地开口:“糯糯?”
  她慌忙站起身:“叔叔。”
  祁砚承在她身上逡巡了一圈,微微皱眉:“怎么穿成这样,眼睛上的是什么东西。”
  “假睫毛……”慕舒低声,“不好看吗?”
  小姑娘原本素净的脸上被涂上了眼影和腮红,眼角下还点了一颗泪痣,有一种平日里见不到的娇媚。
  往下是一截莹白细腻的脖颈,透着淡淡的粉色。
  看起来又娇又嫩。
  仿佛只要轻轻一用力就会留下红色的指痕。
  祁砚承喉咙突滚,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直接了当道:“不好看。”
  “那我不穿了……”
  慕舒泄气地抿了抿唇,准备把头上的网纱帽拿下来。
  就在下一秒,慕舒看到了帽子上爬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她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只长着好几条腿的蜘蛛。
  化妆室内响起女孩儿的尖叫声,慕舒倏地松手把帽子扔了。
  蜘蛛同帽子一同落地。
  以极快的速度往她脚边爬了过来。
  从小到大,慕舒最怕各种软体动物和节肢动物,身体已经先一步比大脑做出反应。
  未等反应过来,她已经扑向了祁砚承。
  祁砚承甚至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小小软软的一团便突然尖叫着撞进了自己的怀里。
  伴随着一股淡淡的牛奶香味,一同钻进他的鼻尖。
  祁砚承下意识抬手托住她的腰,防止她重心不稳掉下去。
  盈盈一抹细腰,轻而易举便能揽住。
  “怎么了?”祁砚承问。
  慕舒脑子里一片空白,总觉得只要一下地,就会踩到软软的物体,也许蜘蛛还会沿着她的小腿一直往上爬。
  她紧紧地抱着祁砚承的脖子,就像抓住了什么救命草。
  “有、有有蜘蛛……”
  祁砚承轻哂,侧眸睨一眼她毛茸茸的小脑袋,“胆子怎么这么小?”
  慕舒瓮声瓮气地问:“它、它走了没有……”
  温温热热的呼吸拂在耳边,祁砚承停顿了下:“没有。”
  “现在呢。”
  “没有。”
  静了片刻,慕舒又问:“它还没走吗?”
  “嗯。”
  慕舒在他怀里缩成一团,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缓了缓神后,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转头看向地面。
  粗粗扫了一圈后,除了被她扔在地上的帽子,已经没有了蜘蛛了身影。
  还未等她松一口气,祁砚承目光落在她的头顶,突然开口:“别动。”
  慕舒一怔:“怎、怎么了?”
  “你头发上还有一只。”
  慕舒头皮一麻,使劲往他身上钻,声音里已经带了几分哭腔。
  “叔叔!快、快帮我弄掉!”
  祁砚承不露声色地拨弄了一下她的发丝,她颈后的小红痣显露出来。像是藏于发间的一枚红色小樱桃,隐秘地长大等着人来采撷。
  “糯糯。”
  “嗯……”
  小姑娘声音里还带了点颤。
  祁砚承的指腹若有似无地滑过她的小痣,声线略低:“你这里有颗小红痣。”
  其实慕舒一直觉得脖子后的红痣有点丑,被祁砚承发现略觉窘迫,“从小就有的,不过还好头发遮着别人也看不到。”
  “嗯,”祁砚承捋好她的发丝,“藏好,别被人看到了。”
  慕舒觉得祁砚承说话有点奇怪,但也无暇顾及他话里的意思,颤巍巍地问:“叔叔,您帮我把头发上的蜘蛛弄掉了吗?”
  “我再看看还有没有。”
  “不会有那么多蜘蛛吧……?”
  祁砚承面不改色:“说不定是一家三口出来散步。”
  慕舒:“……”
  正在这时,化妆室的门被推开,陈珂正站在门口,看到两人后愣了下:“你们这是什么造型?”
  慕舒缓缓找回了点自己的思绪。
  意识到自己被吓得慌不择路抱住了祁砚承后,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面红耳赤。
  她手脚并用地从他身上下来,囫囵不清地向陈珂正解释:“诗语姐的帽子里有蜘蛛……”
  陈珂正不以为意地噢了声:“诗语呢,她不在这儿啊?”
  慕舒:“刚才有人把她叫走了。”
  陈珂正:“哦哦,我去找找她。”
  “等等。”
  祁砚承突然出声叫住他,不疾不徐地向他走过去,伸手,扯下了他的领带。
  “诶?承哥你拿诗语送我的领带干嘛?”
  祁砚承二话不说将他关在了门外。
  步履沉稳,向慕舒走近,把领带递了过去。
  因为刚才的惊吓,小姑娘的眼角还有些红,微微仰着头,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不是说要帮我系么。”
  慕舒接过。
  “那叔叔把头低下点,有点高。”
  两人的身高差距实在过大,祁砚承微微俯身,慕舒把领带往他衬衫领口绕的时候,仍旧有些费力。
  白白净净的小脸上满是认真,睫毛如蝶翼微颤。
  饱满的唇瓣被涂上了艳丽的红色,就像她颈后的那颗红色小痣一样。
  祁砚承的眸光顿了顿。
  第一次从心底萌生出了一个荒谬的念头。
  想吻上去。
  -
  十二月,各大高校的冬令营也开始报名了。
  下课前,江老师在讲台上一遍遍顶叮嘱,有意向参加的同学赶紧填好申请表,家长签字后交上来。
  南星大学一直以来都是慕舒的梦想。
  回家后,慕舒将南星大学的冬令营申请表交给祁砚承。
  祁砚承看了片刻,从纸张上抬头看向她,眉眼微蹙:“你想考南星大学?”
  慕舒点了点头。
  “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不远,”慕舒说,“南城离溪城很近的。”
  “可是离黎城很远。”祁砚承把申请表放在桌面上,按了按眉心,“考黎大不好么,去那么远我怎么照顾你。”
  慕舒看着他:“等我上大学了就可以住校了,就可以不用麻烦叔叔了。”
  祁砚承缓缓抬眸。
  “如果我不想让你搬走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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