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宴北靠坐在沙发,黑色衬衫敞开两颗扣子,白皙流畅的脖颈线条显露出来,虽是西装革履的装扮,浑身却散发出恣意不羁的气息。
他听罢,唇角淡扯着:“在公司,手机没电,眼里有你。”
“清楚了吗?老妈。”
温婉心中犯愁,这个小儿子自己根本管不住,两人之间虽然没有感情,但连做做表面功夫都不愿意,连续两天不回家,真是让他们面上难做人。
她斜了眼他,拍拍许幼梨的手背,话里意有所指:“你现在是成家的人了,还玩心这么重,你应该多关心关心幼梨,学学你哥,把老婆放第一位。”
程言南作为大哥出声表示:“宴北,以前一个人怎么样没人管你,现在情况不一样,性子总该收敛一点。”
默不吭身的程礼安也开口说道:“幼梨毕竟是刚嫁来我们家,你是该多关心爱护她。”
他又望向坐在妻子旁的儿媳妇:“幼梨,他要是哪点做的不好,就跟我们说,家里都会代你教育他的。”
程礼安心中有数,这个新儿媳肯定是拿捏不住这个臭小子,到底和她父亲是老战友,也不好让人家女儿在自己家委屈受尽。
程宴北漫不经心掀了掀眼皮,眼神悠悠停在她身上。
许幼梨明亮的眼眸和他的视线交汇几秒,她收回眼神,沉吟思索半晌后,眉头蹙了蹙。
“父亲,母亲,今天同学聚会我和他一起出来的,后面我就在路边打车回来了。”
刚开始,温婉和程礼安还没反应过来她想表达什么,而后细品一番才明白,这是指程宴北抛下她,让她一个人打车回来。
意图也很明显,就是对上前面程礼安说的话,代她教育他。
这和他们印象中乖乖女的性格多少是有点出入的。
说出去的话总要做到,程礼安对身旁的人怒呵道:“你怎么回事?让幼梨一个人打车回来!有没有点做丈夫的责任啊!”
程宴北也不辩解,好整以暇地欣赏许幼梨的神情。
程礼安瞧他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面上有些愠怒:“程宴北!我说的话是空气吗?”
程宴北丝毫不被影响,反观懒洋洋一笑,语调端的散漫:“爸,你这么重视应该早备好司机去接她,展现出做公公的慈爱态度啊。”
程礼安心里窝火,这个臭小子,做戏都不知道做,简直太不懂事!
许幼梨有些疲怠,捋了捋头发,“母亲,父亲,我有些累了,要回房休息,你们聊。”
搅浑完逃离战场。
“好吧,你也累了一天,早点上楼休息。”温婉柔和体贴道。
许幼梨站起身,忽略停留在自己身上那道意味不明的目光,跟侧旁沙发的小两口道声。
“大哥嫂子,我上去了。”
尤诗眠含笑点头:“嗯嗯,累了快去休息吧。”
许幼梨回到卧室,屋内轻奢灰色系风格的设计,被单和枕套的大红系色,两者结合看起来格格不入。
她拿起换洗衣物,进入浴室洗漱,脑海里想起领证那天晚上,她下楼拿快递,温婉在阳台处悄声打电话。
“你今天让人独守空房,是不是说不过去?”
“我知道你跟她没有感情,但是面上功夫起码做体面吧,不然人家多窘态啊。”
听不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最后只剩下温婉不悦的嘀咕。
“这个臭屁孩,还直接把电话挂了,等回来看我不念叨你。”
“…………”
许幼梨走出浴室,就看到他闲适地坐在床尾休息区的L型沙发上。
程宴北抬眼望去站在浴室门口穿着奶呼呼睡衣的女孩,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粉色,肤如凝脂,松垮的丸子头发尾被打湿,出水芙蓉般的美丽。
“程太太,洗完了?”
许幼梨神态悠然,在原地拿起毛巾擦发,“程先生这不是没眼瞎吗?”
程宴北站起身,手抄兜向她走来,他垂头看她,淡淡地哼笑:“许幼梨,前面在餐厅门口看到我那委屈包的新婚老婆漠视周围,安然上车,原来是我眼昏啊。”
许幼梨把毛巾放回原位,抬眼直视他,脸不红心不跳:“我近视,不知道。”
程宴北盯了她几秒,眼神中带着一丝微妙的嘲讽:“真黑啊,和以前不分上下。”
许幼梨听闻唇角勾出一抹笑:“真浪啊,和以前不分伯仲。”
说罢。
绕开他,走到床边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里,拿起床头柜上明天的播音稿子琢磨。
程宴北在床尾一角懒懒地坐下,两条长腿随意伸展着,“你………”
许幼梨放下稿子,轻轻蹙眉:“程宴北,别坐我床上。”
程宴北挑了挑眉,瞥了眼她:“怎么?坐不得?”
ℨ 许幼梨脸上没什么表情:“井水不犯河水,床榻沙发是你的归宿。”
程宴北也不怒,他站起身来,冷嗤道:“这床,哥不稀罕,一百个放心,我不会对你有任何想法。”
许幼梨微微俯身弓腰,铺平被单,“嗯,你安心睡沙发,衣柜里有被子,随意拿。”
“许幼梨。”
“又干嘛?”她没好气地抬头看他。
程宴北下巴微扬,点头示意她:“你泄露了。”
…………
许幼梨急忙捂住衣领,坐起身来。
这睡衣是不能要了,根本不顾她的想法,说露就露………
她努力忽视程宴北脸上玩味十足的表情,镇定下来:“你眼昏了,我要睡觉。”
程宴北似笑非笑:“眼昏,脑没昏。”
许幼梨给了他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将床头的灯关上,身子躺下侧向一边,不再看站在床边的男人。
——
隔天早上。
一阵闹钟铃声唤醒睡梦中的人。
许幼梨睡眼惺忪起来,她起身时往沙发处看了眼,空空如也,一点躺过的痕迹都没有。
换衣服,化好妆后走下楼,几人正在一楼餐厅吃早餐。
“早啊,幼梨。”尤诗眠跟她问安。
许幼梨笑然回应:“嫂子早。”
在程宴北身旁的位置坐下。
“幼梨,你得管管他,昨天那么晚了,我下楼拿个东西,就看到他去书房工作,再怎么样身体要放在第一位。”
温婉看了眼程宴北,埋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