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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督主饶命啊,督主……”
  “求督主再给小人一次机会。”
  “……”
  徐峰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磕头求饶,哪怕头破血流也不敢停下来。
  子时刚过,徐峰还在睡梦中就被两个人高马大的太监从床上拎了下来,一顿暴打后被带上了南阳门的角楼上。
  不过,这里不是二楼,而是四楼的走廊上。
  此时的萧鹤野一身白衣,手臂随意慵懒的搭在围栏边上,黑沉着脸往下看,神色晦涩,眼底有莫名的愠意燃起。
  徐峰求饶的声音仍在继续,可萧鹤野却没有半点耐心听下去。
  他转过头,冷瞥了徐峰一眼,淡淡道:“自己跳下去,还是咱家帮你?”
  简简单单这一句话,差点把徐峰吓的尿裤子。
  他重重把头磕在地上,声嘶力竭的解释道:“求督主明察,小人万不敢自作主张,这一切都是副督主的意思,求督主开恩啊……”
  “咱家还没死呢,徐峰,你敢动咱家的人,怎么不先来问问咱家的意思?”
  徐峰一愣,想了半天也没明白萧鹤野这句话的意思,那淑妃娘娘……难道不是皇上的人吗?
  “小人知错小人知错了,求督主手下留情,给小人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徐峰额头早已磕破,正往外蹭蹭流着血,流到眼角和他的泪水混在一起,顺着脸庞一起流到地上。
  “嗯……”萧鹤野挑着剑眉,想了片刻后说:
  “那不如这样,你从这里跳下去,要是运气好还活着的话,这事就此罢了,你以后还是内务府大总管;当然你要运气差了那么一点儿,不小心死了的话,咱家自会替你收尸,如何?”
  闻言,徐峰一脸惊恐,膝行向往死死抱住萧鹤野的腿,涕泪横流:“求督主放小人一条生路,日后小人定当为督主当牛做马,肝脑涂地!”
  萧鹤野抬脚将他踹开,一脸嫌弃,云淡风轻的说:“咱家还要回去睡觉,你好自为之。”
  说完这句话,萧鹤野头也不回的转身下了楼。
  刚走到一半,徐峰就被人扔了下去。
  萧鹤野伸着头往下看了一眼,只见地上一滩血迹,那人趴在地上,身体微微抽搐了两下。
  走到楼下时,李寻上前递了块手帕给他,小声的说了句:“督主,人没死,还有一口气在。”
  他接过帕子,轻轻捂着鼻子看了看不远处那个半死不活的人,良久,才悠悠的说了句:“算他运气好……抬回去吧,咱家也不是见死不救的那种人。”
  “是。”李寻颔首应下。
  *
  苏媞月在听雨楼养了几日后,脚踝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可以下地走路。
  只是右脚伤的重些,不敢真的踩在地上,所以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太医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叮嘱她好好养着,可以外出走动走动,但不宜太久。
  关于内务府徐公公的事情,苏媞月也略有耳闻,都说他是失足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把自己摔成了半身不遂的残废。
  可苏媞月心里清楚,这事肯定和萧鹤野脱不了关系,虽然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有可能是证明花房那件事和他无关,也有可能只是为了吓唬她。
  如果是为了吓唬她,那就有些多余了,苏媞月从一开始就知道萧鹤野为人处事的风格,她已经够怕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了。
  虽然苏媞月胆子小,性子温软,但她聪明也听劝。
  萧鹤野不是不喜欢她躲着他吗?
  吃了午膳,苏媞月在房中小憩了一会儿,由琉宛搀着她一瘸一拐的去了趟夜阑阁,可不巧,他没在。
  晚上的时候,苏媞月在房中看见他屋子的灯亮了起来,又故意拖着受伤的脚去了一趟。
  这下萧鹤野总不能再说她没诚意了吧?
  苏媞月想着……这司礼监掌印太监再怎么混蛋下作,也不能对一个病人怎么着吧?
  见她是一个人来的,走路也不方便,李寻欠着身把她搀到了房内。
  苏媞月看了一圈,没有见着人,有些诧异。
  李寻笑了笑,对她说:“督主在盥洗室。”
  “知道了,那本宫在此处等他就好了……”苏媞月侧首望了望屏风后面的隔间,偶尔能听见水流的声音。
  她在窗边的小火炉旁坐下,长椅下垫了厚厚的羊毛垫,又软又暖。
  “娘娘,喝茶吗?奴才这就去备。”李寻躬身询问。
  “不必,多谢李公公。”
  苏媞月轻轻摇了摇头,她晚上基本不喝那东西,一旦喝了便很难入睡。
  李寻离开后,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样子,萧鹤野才从屏风后面出来。
  苏媞月偏过头,淡淡瞥了一眼朝自己走来的人,一时竟有些移不开视线。
  萧鹤野身量很长,体格魁梧,许是因为刚沐浴完,身上只穿了件藏青色的寝衣,交领处有些宽松,隐约可见底下麦色的肌肤和紧实的胸膛。
  苏媞月见他也望着自己,红着脸收回视线,一言不发的望着小火炉燃着的炭火。
  “娘娘怎么病着还到处跑?有事?”
  萧鹤野边说着话,走到长案边上自顾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身子倚着长案,然后朝她望过来。
  他好像是故意这么问的,因为那天那句,无事不登三宝殿。
  苏媞月会主动来找他,莫非是有事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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