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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溥嘉泽,这是梁沁,”许赫给人做完介绍,拍了下脑袋,像是才醒悟一般,笑说,“你们应该认识吧?”
  “认识。”
  “不熟。”
  同一时间,不同回答。
  听得那句不熟,溥嘉泽掐着袖口的手指微微一动,他扫了那边的梁沁一眼,眸子一如既往的深。
  包厢里气氛静了一瞬,许赫看看好友,转头,又看了看梁沁,一个脸色平静,另一个差不多,但细细看去还能看到几分隐忍。
  精明如他,几乎在瞬间就意识到这两人之间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辗转几秒,许赫心下已经猜测了好几轮,脸上带笑,仿佛什么都不知道,“菜都快凉了,阿泽,梁总,先吃饭吧,今天就当是朋友间私下小聚,实在抱歉,也怪我事先忘了跟梁总说。”
  这一句话放低了身段,桌子底下拿包的那只手默默收回,梁沁扯出一个还算得体的笑,“没事。”
  梁沁接了话,许赫温和一笑,提起茶壶,亲自给二人斟茶,“那就先吃饭吧。”
  这一顿饭,梁沁可谓是如同嚼蜡,吃一口都嫌多。
  好几次她都想撂筷子起身走人,可那许赫向华禾下的订单不少,甚至还有可能是华禾未来隐藏的金主。
  伸手不打笑脸人,庆海这种大集团的CEO都做到如此地步,梁沁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一边是面子,一边是金钱。
  如果选择了面子,那纯纯就是跟钱过不去,这条路显然不适合。可若是选择后者,就意味着她要如坐针毡一般在这待上数个小时。
  与她往日快刀斩乱麻的行事作风截然相反,梁沁在走还是留这两个选择里纠结半天,还是没得出什么结论。
  跟她的反应大相径庭,桌子另一头,那二人就跟好友的家常小聚一样,许赫不停讲着圈子里的趣事。
  溥嘉泽听着,时而点头应声,或是夹一筷子菜,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梁沁吃了口笋,视线往那边看,就定在他淡然自若的脸上。
  还是那个优雅自如的模样,这人好像就没学过尴尬两个字,或者根本不知道那东西为何物。
  明明日前还与她在一张床上翻云覆雨,共同享受那些各式各样的,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世俗情趣,可现在这西装革履的,看上去衣冠楚楚,一本正经。
  她突然就想到个词。
  衣冠禽兽。
  别看现在在这正儿八经的样子,在床上他那股狠劲儿,就像是头饿了多年的狼,冷不丁看到肉,恨不得连骨头都吃进去……
  腿间突然一凉。
  梁沁猛地醒神,她咬了下唇,面色可疑地滑过一丝红,这种时候,她居然还会因为想到那种场景而起生理性反应。
  丢脸,太丢脸了,男色这东西果然害人。
  又不是没见过男人,可不至于上演那种因肉体强健而欲罢不能的狗血剧情。
  在心里怒骂自己一万遍没出息,梁沁将杯中茶一饮而尽,随后起身,伸手去够桌上那茶壶。
  同一时间,那边的男人也伸出了手。
  两手在空中相握,两人都是一愣。
  许赫这时起来,好似啥也没看见,“你们先吃着,我去外边抽根烟。”
  话落,也不等谁回应,他就往外走。
  包厢里只剩下两个人,梁沁收了手,坐回椅子上,“溥总可真是下的一手好棋。”
  她面色冷然,没了第三人在,这会儿梁沁也懒得再维持那个幽默大方的女王人设。
  手上还有温度,溥嘉泽屈指,将那茶壶放到转盘上,另一手轻轻一推,那茶壶便停到了梁沁面前。
  他语气淡淡,“这么大火气?”
  梁沁看了那茶一眼,嗤了一声,没说话,只是她的表情很明显地表达了她此刻的想法。
  废话,谁被摆了一道还能跟对方笑脸相迎。
  或许有人能。
  可她梁沁不能,上学时她读的大学是顺数下来的国标前三,不是什么巴黎圣母院,没那么好的脾性。
  相处的时间不多,可见了这么多回,溥嘉泽对梁沁这脾气也算是摸了个七八分透。
  心情好时那张脸都能笑出花来,但凡有人惹她不快,那就是晴天霹雳,说下雨就下雨,一点面子都不给你留。
  再绕着话头,估计她会更恼。
  溥嘉泽思量片刻,便开口,“我那日说了,两个条件,一个是你,另一个是华禾的股份。”
  他抬眼,那双清冷的眼睛与她对视,“华禾的股份对我来说,要跟不要,没有什么影响。”
  一个刚刚发展起来的芯片公司,纵然再有能耐,那也是标了限高线的。
  他是对芯片领域感兴趣,但以辉耀的财力物力,从零开始到追上华禾,若是真要投资,最多不会超过一年。
  区区一年,弹指之间。
  他不屑于为了那点东西去费这些心机。
  所以那点股份对他来说,真真切切,也的的确确,无足挂齿。
  这话一落。
  梁沁眼皮跳了跳,他这句话虽没有明着讲,但已经很直白。她在职场卖弄文学这么多年,又怎么会听不懂溥嘉泽说的话。
  潜台词很简单。
  他真正感兴趣的并不是华禾。
  是她。
  华禾的股份对她来说的确重要,这并不是她一个人的,这关乎到整个华禾上下员工的利益。
  当初他提出来的时候,梁沁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这会儿他突然说不要了,她本该是高兴才对。
  但拿色相抵债,这也还是有点那什么。
  挺难为情的。
  虽说她对他的勇猛很感兴趣,不然姜韵当时那个提议提出来的时候,她也不会犹豫,可这到此时要答应,是不是太过如狼似虎,不矜持了些?
  她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再皱。
  最后觉得还是不能太草率。
  “溥总,我离过婚。”
  她很坦诚地说,“就在两个半月前。”
  “我知道。”
  溥嘉泽点头,并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梁沁心头所想的惊讶错愕或是厌恶。
  她看着他轻啜了一口茶水,不紧不慢地把杯子放下,随后眉梢微挑,甚至是有些疑惑地反问,“那又怎样?”
  “?”
  那又怎样?
  这个反应大大超出了梁沁的预料,甚至可以说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下,轮到梁沁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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