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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秒时间像是过了很久,
  许曳抽身睁开眼,脸上荡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冰凉的指腹落在他唇上,将那不太明显的口红轻轻晕开,声线娇媚,似在求饶:“姐姐累了,求求你了,不喝了好不好?嗯?”
  哐当!啪嗒!砰砰砰!
  酒杯、椅子、手机尽数摔在地上,伴随秦执暴怒的声音:“许曳!你!你!”
  声音很大,音乐声戛然而止,拥吻的人分开,跳舞的人停下,视线齐齐望向秦执这边。
  许曳歪着头,身体前倾,靠在吧台上,单手支着下颚,一双桃花眼,波光粼粼,像是看不到他暴怒的情绪,还在装傻:“我?我怎么了?”
  “呸呸!”秦执连续用纸巾擦嘴,吐口水,见她装傻咬牙切齿道:“你特么干了什么心里没数吗?老子让你调酒,谁让你亲老子的?呸呸呸!”
  看着他嫌弃的样子,许曳眸底神情忽地一暗,转瞬又恢复正常,语气如旧:“不是你让我求你的吗?求人,哪有嘴上说说的?
  不拿点实际的出来,怎么让人信服呢?”
  “你,你简直,简直....”秦执气急败坏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许曳:“还喝吗?弟弟。”
  手指托起一块冰,晃了晃。
  秦执真的想一走了之,可是又不甘心,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喝。”
  许曳嗤笑一声,也不再逗他,刀柄敲了敲桌面,似无形的命令一样,周遭停下的音乐整齐响起,遮盖住她凿冰的声音。
  许曳一杯一杯调,秦执一杯一杯喝。
  盛桉三人围坐在角落中,视线不离吧台。
  “秦哥疯了吧,这么喝就不怕出事啊?”
  盛桉的话没让两人有一点害怕。
  “凿冰很累的,那姐姐看上去细胳膊细腿的,等下肯定会求饶的。”温瑶似劝慰又似笃定的语气,传入两人耳中。
  谢南州推了下镜框:“那可不一定,一般人凿八杯就该累了,她陆续已经凿了十几杯,可脸上看不出一丝不耐烦,显然是老手。”
  他分析得条条是道,温瑶两人互相对视一眼。
  盛桉朝许曳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其实吧,嘿嘿,看许小姐那架势,八成是看上咱秦哥了。”
  温瑶嫌弃地瞥他一眼:“你这话,跟你脱裤子放屁,有什么区别?”
  盛桉一噎。
  “秦哥长这么大,除了我这一个异性朋友以外,我还没见过他身边出现过如此胆大的女生,之前那个夏稚都只是表白,不敢有其他动作,
  这许曳好野!”温瑶的眼里闪过崇拜的光。
  谢南州推了下镜框附和:“的确,我也没见过,谁惹了秦哥,还能安然无恙活着的。”
  这tຊ话点醒了两人。
  盛桉:“他俩..”
  温瑶:“杠上了。”
  谢南州视线落在两人身上:“挺有默契的。”
  “谁跟他有默契,顺嘴而已!南州哥哥别乱说!”温瑶说着端起一杯酒喝下,轻快道:“南州哥哥,我还要。”
  谢南州闻言给她又倒了一杯,声音如清泉般温和:“少喝点。”
  温瑶冲他笑得明媚。
  盛桉不语,端起酒杯,余光盯着两人,尼格罗尼入喉,腥辣也盖不住的苦在口腔蔓延,直入心肺。
  今夜注定要不醉不归。
  夜色浓郁,星星寥寥无几,酒吧人声鼎沸,凌晨一点,感觉才是今夜的开始。
  秦执半趴在桌子上,脸颊通红,毛刺般的寸头耷拉着,双眼微垂不知睡没睡,侧边,台面上,被酒杯摆得满满当当,地上也是,也没人收拾,目测没有一百也有九十。
  许曳将一杯酒推到他面前,脸上笑意淡然,在他耳边低语:“你的酒,慢用。”
  秦执闻声睁开雾蒙蒙且迷离的凤眸,偏头看到近在咫尺的人儿,一阵恍惚,
  半开的红唇,娇艳欲滴。
  闭了闭眼,与之拉开距离,再次睁开眼,秦执眼底流露出清明的光,但不多。
  望着许曳,她似不知疲惫一样,手指灵活地转着刀。
  低下头,秦执看着面前的‘教父’有种反胃感。
  许曳:“喝不下的话,就回去休息吧。”
  说着准备去给别人调酒。
  “谁说我喝不下!”秦执端起酒杯,如倔驴一样,死不承认,仰头再次一饮而尽。
  许曳回过身,半靠在吧台边。
  砰!
  酒杯落在桌上,秦执最后一丝理智被酒精吞噬,重重趴在桌上,双眸紧闭,没了动静。
  许曳伸手,戳了戳他红润的脸颊:“就这?”
  抬头看向角落的三人,大声呼唤:“瑶瑶,他醉了。”
  昏昏欲睡的温瑶和谢南州,被这清脆的声音扰醒。
  齐齐望向吧台,就见秦执倒在桌上,许曳像没事人一样,那近乎百杯的冰球,像不是她凿的。
  两人额头同时出现一排省略号。
  “盛桉,盛...”温瑶呼喊的声音在看到酩酊大醉的盛桉后,戛然而止:“不是,你喝什么啊?”
  三人是坐在这看戏的,他什么时候把自己喝成这样了。
  自己也喝了酒,不能开车,唯一没喝酒的谢南州。
  谢南州见状,叹了一口气,绕过桌子,搀扶起盛桉,来到吧台前,语气礼貌:“许小姐,秦哥,就交给你了。”
  说完,不等回答,给温瑶使了个眼色,快步离开。
  许曳看着那离开的背影,是生怕自己会不同意一样,跑得比兔子还快。
  服务生忐忑询问:“爷,这...”
  许曳睨了眼秦执:“送去我房间,不需要安排人。”
  既然说要替人上一夜班,就算是老板也得遵守承诺。
  鹿云三人闻风而来,看到那还未来得及收拾的酒杯,和一个个还没化完的冰球,嘴角直抽。
  他们看着许曳还在调酒,动作利落得不像话,鹿云感叹道:“秦小子蠢了啊!选了个自损一千,也伤不了对方八百的方式。”
  只要去A市打听一下,就能知道,十二年前,一个女孩为了练习调酒,凿了整整两年冰,几乎是废寝忘食地凿,手受伤了也不停,
  从一开始的五颗球,到一天一百,再到不计其数,那人就是许曳。
  而冰球也没浪费,许曳自己调酒,自己喝,酒量也是在那时练出来的。
  南星无比激动地记录下这一刻,季云华啧啧称奇。
  许曳一直忙到五点钟,天空隐隐有了丝光亮,才回到她在轻吻的房间。
  没有开灯的房间,只有从窗外透进的微弱光线。
  她卸了妆,换了睡衣,走到床边,借着微光,看到床上昏昏欲睡,满身酒气的秦执,视线定格在他裸露的细腰上,喉咙上下滚动,有种想去触摸的冲动。
  可看到秦执毫无防备,如待宰羔羊的样子,又没了兴趣,绕到一侧,反手掀开被子躺上去,闭上眼不一会儿就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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