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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婉凝看着虞司政,他脸上的表情从开始的惊讶变成了冷若冰霜。
  “甩脸子给谁看呢?你以为我是来找你的?”
  虞司政皱着眉,这小姑娘又怎么了,他最近也没干什么啊。
  “我发现了安廷和沈楠楠的踪迹。”
  钟婉凝看着那张冷冰冰的脸,真的好想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你说什么?”
  虞司政一下子就正了神色,“你在哪儿发现他们的?你有没有受伤?”
  别他看他们俩上次演的浓情蜜意的。真正的安廷和沈楠楠,那就是俩杀人不眨眼的变态。
  “镇子上的一个小破院儿。我跟着我表姐钟秀秀,发现她去了那个小院,我偷听到他们谈话,有人喊了安廷的名字。”
  钟婉凝长话短说,她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好,我知道了,一会你带路过去,指完路就抓紧离开,听明白了吗?”
  虞司政紧盯着面前的小姑娘,他了解她的性子,怕是不能乖乖听话。
  虞司政整合了一队人,钟婉凝在前面带路。一群人往小院方向前进。
  到了巷子口,虞司政把人分散开,呈包抄阵势,钟婉凝指了指那个小院。
  “抓紧离开。”
  虞司政撂下一句话,带着人就朝着小院围了过去。
  钟婉凝并没离开,虞司政是考虑的很周全,但是难免会有漏网之鱼。她不靠近,就躲在这,说不定会捡个漏。
  小院里突然传来枪响声,钟婉凝的眼皮子狠狠地跳了几下。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下意识也往小院方向走过去。
  等她再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进了小院。
  “砰……”
  虞司政刚把安廷制服,就听到了爆炸声……
  “钟婉凝!”
  他刚把安廷按在地上,一抬头就看见那个喊他政哥哥的小姑娘,踢开了一个刀疤脸男人,那个男人怀里还抱着炸药。
  炸药飞了出去,在空中炸开。
  小姑娘被爆炸产生的力量冲击出去,趴在地上不知死活。
  虞司政只觉喉头一阵腥甜,唇角好像有什么东西溢了出来。
  “快救人!”
  李如海喊了一嗓子,眼疾手快的把安廷安廷拷了起来。
  虞司政踉跄着来到钟婉凝面前,想去抱她,可是身上不知为什么软的没有力气。
  他试了好几次,都没站起来。
  “虞司政,先把人给我。”
  裴然弯下腰,朝虞司政伸出手。
  当知道镇子上有贩卖军火的人出现,他没有离开,刚才他带人排查,突然听到有爆炸声,立马就带人赶来了。
  他顾不上多说什么,接过虞司政怀里的钟婉凝,抱起人就上了车。
  虞司政强撑着处理完现场后,也倒了下去。
  安廷、沈楠楠当场抓获,白子荣趁乱跑了,另一边安排好的人把沈大河也给抓了,包括当初小日子的漏网之鱼,全都一网打尽。军火也全部收缴,荻花镇终于安宁了下来。
  病房里,裴然看着床上躺着两个人,感叹出声。
  “这老狐狸,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人一个小姑娘,为了救他,能把命豁出去,他还在哪里推三阻四的,啧啧,这就是没挨过打的。
  “骂谁呢,滚出去。”
  真聒噪,吵到小姑娘休息怎么办。
  虞司政动了动身子,他没伤到实质,就是这些天处理事情连轴转没休息好,再加上看到钟婉凝出事,一时急火攻心。
  虞司政起身下地,走到钟婉凝床边。
  小姑娘还昏睡着,巴掌大的小脸上有好多伤痕,看的他心疼。
  “她怎么样了?”
  “不幸中的万幸,左腿和右胳膊骨折,其他地方是皮外伤,得养养。”
  虞司政闭了闭眼,直到现在他还都有些后怕。
  “婉凝,婉凝,我的婉凝啊!”
  崔文芸哭着推开门,连眼神都没给虞司政一个,坐在病床边,捧着钟婉凝的手吧嗒吧嗒掉眼泪。
  “伯母,我……”
  “对不起,虞副团长,请原谅我的没礼貌。但是我现在的确是不想看见你,请你离开。”
  崔文芸擦了擦眼泪,指了指门外,她没拿大棍子把人打出去算是好的了。
  虞司政舔了舔干涸的唇,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他站起身,出了病房。
  他就站在门口,从上面的小玻璃处看着屋内,听着崔文芸的哭声。
  “嗯……妈,我…我没事……”
  才怪!
  她觉得身上快要疼死了,胳膊疼,腿也疼,脸也疼…反正就没不疼的地方。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说归说,但是再选一次她还会这么做。不是恋爱脑,如果当时她不冲上去拦一下,估计那些人都得死,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胞死在眼前。
  再有就是,她也舍不得虞司政!
  当然,她身上带着灵玉,这块玉会保护它。
  “妈,我没事,没事,我想吃你做的猪蹄炖黄豆了,你能不能回去给我做啊。”
  钟婉凝其实没有胃口,浑身火烧火燎的疼,她什么都不想吃,但是她也不想看着崔文芸为她伤心,炖猪蹄黄豆很费时间,她忙起来就顾不上哭了。
  “好,妈回去给你做,你好好养着。”
  崔文芸听到宝贝女儿想吃猪蹄炖黄豆,也顾不上哭了,她tຊ叮嘱几句后,离开了病房。
  崔文芸走后,钟婉凝疼的嗷嗷大哭,玉狸暗暗告诉她可以帮她治好伤,可是这样太容易露出破绽,她没让。
  但是,她娇气啊!
  上辈子就没受过这么重的伤,连割破手都好几个人围着她呼呼。
  现在,她怕崔文芸伤心,把她支走了,身边也没个能让她撒娇的人,又疼又委屈的,就哭了出来。
  虞司政听着那哭声,没忍住推开了门。
  “呜呜呜,好疼啊……”
  钟婉凝的喊疼的声音好像一根根针,直接扎在了他心上。
  “别哭了,哪里疼,我去叫医生。”
  他刚才看到她疼的跺腿,把床位踢得邦邦响。
  是不是刚才用力太大了,伤到断腿了。
  一时间他一着急,也顾不上别的,直接掀开被子,想去看钟婉凝那条受伤的腿。
  处理伤口时,医生把她那身没法看的衣服脱掉了,此时钟婉凝只穿着背心和短裤,腿上细细密密的全是小伤口。
  那伤口落在虞司政眼里,烫的他不敢多看。
  手还没等碰到她,钟婉凝聚了聚力,一脚踢了出去。
  虞司政一时没防备,直接被踹了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
  “噗…”
  门外的裴然没忍住,笑了出来。
  “虞副团长,请您自重,把被子给我盖回去。”
第40 章 你害不害臊!
  “婉凝……”
  虞司政坐在地上,干脆没起身,他反手撑在地上,仰头看着钟婉凝。
  “虞副团长,你一个老男人,不知道什么是害臊吗?”
  听着无比熟悉的话,虞司政低头笑了,这小姑娘是真记仇。
  想当初他没忍住,摔了一次门,后面小姑娘当他面摔了好几次。
  她刚才说的这话,也是他当初对她说的。
  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啊!
  “别闹,你腿骨折了。”
  “我没闹啊,你不知道什么叫避嫌吗?你一个老男人,直接掀小姑娘被子?你要不要脸啊你!”
  钟婉凝一边说一遍抽抽搭搭的哭,不管,她委屈!
  虞司政从地上起来,给她把被子盖好。
  然后就坐在床边看着她哭。
  钟婉凝觉得自己都要气笑了,怎么回事,老男人都没有嘴吗?
  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哭的花枝乱颤的,他就不会哄哄?
  “别哭了,泪把药都冲没了。”
  她脸上涂着药,一哭,眼泪全都冲掉了。
  “出去。”
  钟婉凝气急,想扯被子盖着脸。无奈一个右胳膊断了,左胳膊打着吊瓶。但是那股子驴劲上来,她也顾不上,挥着左手就去扯被子。
  “听话。”
  虞司政把作乱的小手按住,紧紧握在手心里。
  这小姑娘怎么这么作啊,都回血了,再这样下去,非得再挨一针不可。
  “虞司政,你放开我,松开…”
  钟婉凝在床上都快拧成蛆了,也没挣脱开。
  累急眼的她干脆放弃挣扎,不就是想握着她的手吗?握呗!
  虞司政见她不闹了,把被子给她往上盖了盖。
  她上半身只穿了个小背心,刚才那一折腾,山峦都有些露出来了。
  钟婉凝不说话,撅着小嘴,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她掉一滴,他就擦一滴,她掉一滴,他就擦一滴。
  擦了半天也没擦完。
  虞司政头皮都麻了,这怎么办?他没经历过啊!
  门外的裴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虞司政,你能不能别冷着一副脸?”
  开玩笑,就这副死样子,给谁看谁不闹心啊!
  “媳妇跑了的人,没资格教我。”
  他只是对小姑娘脾气好,不代表,谁都能说他一句。
  裴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气的离开了。
  “你说说,你怎么才能不哭?”
  床上的钟婉凝还是在润物细无声的掉着眼泪,虞司政实在没了法子。
  他活了二十九年,就没开口哄过女人,还是年龄这么小的女人。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虞司政有种想把她翻过来打屁股的冲动,忍了忍终究还是憋住了。
  “我给了你三次机会,是你亲手把我推开的。上赶着的不成买卖,所以我不喜欢你了。”
  钟婉凝把头偏向一边,不去看虞司政。这个男人好看的有些犯规,她怕他一会脑子一迷糊直接原谅他了。
  “我今年二十九,大你十一岁。”
  虞司政捏着她的下巴,把脸转过来,让她看着自己。
  “你知道跟着一个比自己大那么多的男人,会发生什么吗?”
  脸是转过来了,小姑娘又把眼睛闭上了。不管怎么样,就是不看他。
  虞司政头疼的捏了捏山根,打又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他该怎么办?
  小姑娘闭着眼睛还在掉眼泪,如墨的头发散在白色枕头上,眼泪划过乌发,滴在上面。氤氲了一大片。
  长睫毛一颤一颤的,泪珠挂在上面,让人更加心疼了。
  虞司政站起身,拧了根毛巾给她擦了擦脸,然后拿过桌子上的药水给她擦伤口。
  “嘶,好疼~”
  “不许娇气。”
  他又没用多大力气,怎么这么娇。
  上完药,他看小姑娘的情绪也稳定下来了,清了清嗓子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有一个小姑娘,她喜欢上了一个比他大八岁的男人,没嫁给他前,她……”
  “有一天小姑娘的弟弟回家,听到一群人坐在巷口,她们在讨论他的姐姐……”
  钟婉凝听着这个故事,直到讲故事的人顿了顿,说出那句,这个小姑娘是我的姐姐。
  “你跟我说这个,是想告诉我是为了我好?”
  “可是,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她们嘴碎是她们的事,我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闲话放弃我爱的人?”
  “还是说,你笃定你会像你那个姐夫一样,去对待自己的妻子?”
  虞司政被问住了,好像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单方面否定。
  钟婉凝的话,敲醒了他。
  “那你确定跟一个比你大十一岁的男人,不会后悔?”
  虞司政定定看着钟婉凝,期待她的回答。
  钟婉凝扯了一抹笑,老狐狸,她要是回答后悔,那就证明她刚才说的话是在放屁,但是她要回答不后悔,那就相当于原谅了虞司政。
  哼哼,当她真没脾气啊!
  “我之前是不后悔的,心甘情愿,甘之如饴,但是那天你推开我后,我就后悔了。”
  “不要觉得我踢开那个抱着炸药的人是为了你,我不会眼睁睁看着我的同胞死在我面前。如果你非要那样觉得的话,那就当我还了你陪我和我母亲去医院的人情。”
  “我们从此往后,向南向北,各奔东西!”
  “虞副团长,不送。”
  钟婉凝指了指门的方向,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你好好养伤。”
  良久,虞司政给她盖了盖被子,关门离开了。
  钟婉凝无聊的看着天花板,开玩笑,她要是轻而易举就原谅了他,那以后还不得被他拿捏死!
  怎么也得晾晾他!
  虞司政去安排了一下事情,审讯钟大河,调查钟秀秀,又拿回了钟婉凝的录取通知书。
  等他再回来时,钟婉凝已经睡着了。
  虞司政轻轻推开门,把录取通知书放在她枕边,又拿起药水给她脸上涂了涂。
  睡梦中的钟婉凝疼的龇牙咧嘴,慢慢睁开了眼睛。
  刚才崔文芸来过了,送了黄豆猪蹄,她强忍着不舒服吃了一碗,又把崔文芸哄回家了。
  本想着今晚上要一个人睡了,没料到这狗男人会大晚上来她房间。
  “虞副团长,你大晚上的来一个小姑娘房间,到底害不害臊!”
  虞司政气笑了,合着他当初教训她的话。她是全记在心里了,这是打算全都还回来。
  “这是病房。”
  言外之意,公共场合,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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