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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译白念了十年的人回来了。
在刚下过暴雨的冬日。
在一个猝不及防的午后…
几乎是从酒会现场狂奔进入公司。
室外零下两度的气温,男人身上却只有一件单薄衬衣,发丝凌乱狼狈。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男人匆忙的脚步声踩在地板发出的凌乱节奏,与狂烈跳动的心脏达成同频。
在看到室内那道身着黑色大衣的纤细身影时,心跳与脚步骤然停止。
霍航磨磨蹭蹭的从办公桌上拿出一份文件,试图拖延时间。
“姜总,这是SQ的内部文件,您要不看了再……”
一句话没说完,脚步声逼近。
斜刺里一双大手抽走了文件,紧接着便是扑面而来的寒气。
姜北予和霍航同时抬头看去。
视线撞入一双猩红的瞳。
还没等她将眼前这张略显狼狈落魄的俊颜,与印象中疏离慵懒的面容重合记忆。
手腕肌肤传来一阵刺骨冰凉,冻得她止不住颤了一下。
男人宽大有力的手扣住她纤细手腕。
不断收紧的力量不给她逃离的机会,在她骤然紧缩的视线中把将人拽进了休息室。
“砰”的一声,门被甩上。
身子撞在冰凉墙壁的那一刻,一双宽大的手护在了她后背缓冲了碰撞的力度。
突如其来的意外,打了姜北予一个猝不及防。
混乱中,她匆忙抬眸,黑白的瞳带着不知所措的凌乱。
“沈……唔…”
一句话刚开口,寒气逼近。
男人冰凉柔软的唇颤抖着贴上她微张的红唇,湿濡的吻带着浓郁酒香侵袭而来。
浑身细胞都在这一刻叫嚣着。
沈译白喝酒了……
姜北予错愕瞪大了双眼,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第一反应是推开眼前的人。
手刚碰到他的肩膀,就被连带扣住手腕,双手高举过头顶紧贴墙壁。
沈译白吻得隐忍而热烈,连灼热呼吸都带着颤抖。
唇瓣柔软辗转反侧,男人的呼吸由冷变热,逐渐滚烫。
试图挣脱的力道在他的霸道下,逐渐化作凌乱的气息和控制不住发软的双腿。
相比起曾经那个连眼神都带着无尽温柔的人。
如今的沈译白浑身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姜北予感到无措。
她被迫仰头承受来自他的霸道,思绪却在飘忽。
她分明记得,沈译白以前滴酒不沾。
而此刻,来不及深究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到来。
而是担忧他到底是喝了多少,才会失控至此。
一个吻,从初始的生涩颤抖,变得逐渐霸道炙热。
面对醉酒失控的男人,姜北予知道挣扎没用,只好安静的任由他折腾。
试图以此安抚。
然而,她的妥协安静如同一盆冷水,迎头朝着情绪失控的男人泼了下来。
所有动作僵住,沈译白喉结滚动,苦涩自口腔蔓延。
短暂的停留后,他反扣住她手腕的那双手无力垂落。
姜北予迷茫不解的掀开眼皮,双手依旧悬在半空,视线却落在男人身上。
没给她看清他神色的机会,沈译白的唇掠过她耳畔。
错肩,将头紧紧埋在她锁骨之间,脊背随着呼吸节奏微微起伏。
似一只自困的野兽,疯狂之后便是随之而来的无助与挣扎。
十年不见,他变了不少。
分明他只是轻轻俯首在她肩头,姜北予却被压的喘不过气。
深呼吸了好几个节奏,面对俯首在自己肩头的男人。
她沉默片刻,试探性的开了口:“沈译白?”
“姜北予……”
沈译白俯在她脖颈之间,贪婪的嗅着她身上雨后密林万物生机的清香。
喉咙滚动,嗓音更加沙哑几分。
像是没听到她的试探低喃,颤抖着又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姜北予……”
话到最后,只留沙哑。
他似有说不完的话,却都堵在了喉咙之间,唯剩哽咽。
姜北予在他开口叫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就已经红了眼眶。
挣扎许久,终是鼓起勇气,伸着僵硬的手,去碰他不知道被雨水还是寒霜打湿的头发。
试图安抚。
还未触碰,男人却突然抬起头,赤红着眸,盯着她。
神色也冷了下来:“为什么要回来。”
大脑“嗡”的一声。
姜北予眼底依恋僵住,下一刻破碎皲裂。
僵在半空的手不知所措。
沈译白俊颜冷冽,看着她的视线带着浓烈的挣扎,仿佛要将她撕碎拆吞入腹。
他看起来凶狠又冷漠,眼底的寒霜带着摄人的凌厉。
她从未见过他的这副面孔。
印象中,沈译白墨色的瞳永远清澈明朗,带着少年独有的风发意气。
至少,他们认识的三年里,他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看向她的眼神从未有过压迫。
哪怕她偶尔倔犟,将自己关在房间。
他也只是假装严肃的“威胁”。
发现威胁无效后,认命般的,在门外陪她一整天。
“姜北予,这世上,也就我受得了你。”
“姜北予,你该庆幸遇到的是我,这世上不会有人再像我一样,纵容你的沉默倔犟。”
世人眼中的天之骄子,骄傲不可一世的大少爷。
每每被她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沈译白是姜北予最黑暗无助的那几年里,闯进来的一束光。
后来,是她抛弃了这束光……
眼底神色逐渐暗下去。
嘴边的寒暄与关切,被他一句语气不明的质问堵得没了后文。
沈译白眼底的冷,在接触到她低垂眼帘时,下意识的一顿。
片刻,便是更浓烈的嘲讽:“怎么,觉得委屈?”
他居高临下的看她,嘴角还残留着她唇瓣的口红,显得一张俊冷面容多了几分不羁与邪肆。
这张脸无论是高中时代的少年隽秀,还是如今的矜贵孤傲,都有着让人沉溺的致命吸引。
高中时,他就是万众瞩目的京一中学校草,是无数人年少的心之所属。
如今,他依旧站在京都最耀眼的位置。
一手创办的SQ,掌控着国内受众最广的三款端游。
如果说,沈译白这一生有什么黑点,大概就是她。
沈译白冷笑一声:“姜北予,你在委屈什么?”
他咬牙道:“养了个白眼狼的是我,被人一声不吭抛弃十年的是我。”
所以,她又凭什么一声不吭的离开,然后突然回来。
却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