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雪交织,寒风呼啸,天光被阴霾遮蔽。
即便是早晨,酒店套房内的光线也阴沉沉的。
萧无妄一醒来,下意识就看向床的另一边。
空空如也,没人。
他蹙眉,困倦的坐起身,头昏昏沉沉的,他扶额,发觉额际被人贴心的粘上了退烧贴。
身边尚有余温,床旁悬挂的点滴瓶已空,吊针落在床上,洒着几滴血。
不远处,浴室里有响动。
他下床捞过睡袍,披上,径自步入浴室。
昨晚幻觉导致的混乱,仿佛就是一场梦,醒来就忘。
许烟慕正站在梳妆镜前,优雅高贵的描眉上妆。
她没事人一样,轻瞥了一眼忽然出现的萧无妄。
“睡饱了?”
“没……”
萧无妄披着松垮的睡袍,慵懒俊美的斜倚门边,正睡眼惺忪,一脸担忧,余惊未消的瞅着她。
他咬着下唇,眉心轻拢,像被女王轻薄过的男宠,想靠近,想讨好,又犹豫不敢上前,可怜巴巴的。
“昨晚吓到了?”
“嗯……”
许烟慕眼尾轻挑,昨晚发生的事情,她只记得零星片段,她把萧无妄踢出房间了,然后,她好像拧断了一个人的胳膊……
当着萧无妄的面。
许烟慕换上了前天萧清给她买的一条华贵优雅的淡紫色云锦狐裘旗袍。
旗袍是华夏帝国古典的传统服饰,云锦是珍品,白狐裘也很昂贵稀有,穿在许烟慕身上,优雅贵气,万种风情,美得不得了。
“我要去医院看老女人。”
许烟慕对着镜子戴上珍珠耳坠,套上三枚戒指,佩上金色怀表,披上雪白的皮草大衣。
“你困就继续睡。”
“我很快回来。”
萧无妄忍不住了,大美人就在面前,哪有光看不动手的道理。
他箭步上前,拉过许烟慕,双手托起她盈盈一握的柳腰,把她放在了梳妆台上,面朝自己。
一手搂住许烟慕的腰,一手点点轻抚着她纤细的美腿,感受着丝滑的肌肤,倾身,薄唇覆在她的脖间,轻吻着,缓缓而上,来到唇边,在她的口中横冲直撞。
他的呼吸就在眼前,带着男人特有的气息,透着致命的魅力。
半晌,许烟慕漂亮的手轻捧住他的脸颊,进一步加深这个吻。
在萧无妄逐渐刹不住车时,她推开了他。
萧无妄知足的喟叹,埋在许烟慕怀中,声音喑哑微沉,“烟烟……”
“嗯?”
“等住够酒店,去我那住吧。”
萧无妄有自己的豪宅,佣人、司机、医生、保镖一应俱全。
他想同居。
许烟慕跳下梳妆台,梳发,快速编了个蓬松的鱼骨辫,垂在胸侧,她漫不经心道:“再说吧。”
萧无妄:“……”敷衍。
凤眸黯然,浸着泛滥的失望。
虽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可萧无妄还是觉得心口闷得慌。
许烟慕总能给他一种,若即若离,神秘而无法抓住的距离感。
萧无妄异常沉默的将许烟慕送至房门口。
许烟慕回头:“我走了,你乖点。”
萧无妄冷着脸,斜倚门口,慵懒的朝许烟慕挥了挥手,松垮睡袍一下滑落手臂,精瘦结实的肩半露,俊美韵致,迷人无限。
那眼神,多少裹夹了一丝哀怨。
萧无妄目送许烟慕消失在酒店走廊,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阴沉沉的关门,转身。
他刚迈出一步,身后,萧零就递上了一件用手帕包裹的东西。
“妄少,许小姐昨夜救许太太用的注射器,我捡回来了。”
萧无妄冷眸倏眯,盯着萧零手里的东西,半晌,冷声:“毁了。”
“妄少不派人分析里面的成分?”萧零狐疑,这不像妄少的作风。
“她疑心病重,又精的很,但凡我做这种事惹怒了她,哄不回来怎么办……你负责?”
萧无妄仰眸,盯着水晶灯上安装隐匿的监听器。
他笑的无奈。
他不想知道药剂是什么。
他就想要许烟慕。
彼时。
许烟慕单手把控方向盘,行驶在京都内环上。
她戴着蓝牙耳机,听着酒店套房中的对话,勾唇轻笑。
不错,算他萧无妄识相。
#
许氏财阀自营的私人医院。
听闻许氏财阀夫人,“帝国第一美人”萧清重伤病危,京都顶层豪门圈名流络绎不绝前来探望送礼。
甚至连帝国权力顶峰的神秘一号政要,都亲自致电慰问,下派御用医学专家团来协助治疗。
医院到处都是许氏财阀的雇佣级保镖。
层层戒备森严,守卫水泄不通,禁止媒体记者涌入。
最让人震惊的是。
帝国首富家族萧家深居简出,最具威严,德高望重的老爷子萧晋,都亲自带人来了。
住院部顶层贵宾区。
“叮咚”一声,电梯门开。
清脆的高跟鞋踩地声,富有节奏感的回荡在走廊。
随处可见的帝国名流。
任何一个都是响当当的风云人物。
许烟慕就那样出现,夺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她款款步入,气场极强。
一袭衬得她高挑万分的狐裘云锦旗袍,微施粉黛,美得极致。
那双勾魂的狐狸眼,泛着冰冷神秘的色泽,看人的眸光,透着股睥睨众生,目空一切的霸气,仿佛芸芸众生皆被她踩在脚下。
尔等皆臣,不配入眼。
“大小姐!”
她径自朝萧清病房走去。
沿途的许家保镖,皆毕恭毕敬唤她。
和萧家人擦肩而过时。
许烟慕不自知,只是眼尾泄出寒光,冷睨斜瞥,无动于衷。
萧清病房门口,裴宗庆带人守着。
除许家人和医生,任何人不得入内。
许烟慕进入。
门被人关上。
华如酒店顶级套房的病房中,鸦雀无声。
许鸿鹰正守在病床边,轻握妻子的手,胡渣邋遢的,寸步不离。
还有四个皆样貌不凡,英俊无比的男人,同样守在病房中。
许烟慕知道,这就是她五个哥哥中的四个。
但是,她只认识许承爵。
许承爵听到动静,从沙发坐起,剑眉高挑,嗓音醇厚,戏谑道:“哟,仙人妹妹来了。”
“这话我怎么听着像在骂我?”
“不敢,你可是救咱妈的大功臣,爸说了,谁凶你,踹死谁。”
许烟慕拎起一张凳子,来到病床边,坐下,双腿叠交,慵懒托腮。
她看向许鸿鹰:“你老婆怎么样了?”
许鸿鹰瞥了眼女儿,冷酷低沉道:“你可以不叫我爸,但你得喊她一声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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