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
时虞近乎声嘶力竭，眼眶里蓄满泪：“如果我不去，你明天要怎么参加比赛？！”
这些天来不要命般的复健，她从来都不是只为了自己。
话音落地，裴清宴少有的沉默了片刻。
时虞敏锐的抬眸看向他，心中涌上巨大的不安。
而裴清宴挪开了视线，嗓音是惯常的冷漠。
“我搭档已经换成沈冰了，以后也都会是她。”
时虞一瞬僵在原地。
在她为和裴清宴的约定摔到满身伤痕的时候，裴清宴却早已准备好退路。
时虞不怪他未雨绸缪，可为什么要给自己希望？
她攥紧手，强忍撕裂痛意一步步走向裴清宴：“为什么……你不肯多等我一年？”
“只要一年，我就可以重新和你并肩站在冰场上的！”
话落，时虞在裴清宴面前站定。
后脚跟结成疤的伤口又撕裂，鲜血在洁白瓷砖地上蜿蜒。
她视线逐渐模糊，分不清是白血病并发症还是泪。
裴清宴却不为所动。
他耐心告罄，蹙眉反问：“白血病晚期患者还有一年吗？”
时虞一怔。
她不敢置信地抬眸：“你……都知道？”
“是。”裴清宴淡淡回应，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
他掀了掀眼皮：“时虞，别成为我的累赘。”
留下这句话，裴清宴转身离去。
时虞被彻底击溃，目光却始终追着他背影。
直到彻底模糊不见。
……
几天后。
时父搀扶着时虞在走廊上慢走。
一抬头，就见冰滑队教练提着果篮站在不远处。
四目相对，教练有些拘谨：“小时，你恢复得怎么样？”
时虞垂下眼睫：“还好，教练今天来是有什么事？”
教练走到时虞面前，把手里的果篮放下：“也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
“清宴和沈冰拿到了初选赛冠军，大家都在等你回去呢！”
裴清宴和沈冰拿到冠军。
这句话像是巨石压在时虞心上，呼吸都变得艰涩起来。
原来她引以为傲的默契那么容易被取代。
时虞张了张苍白的唇瓣，半个字都挤不出来。
让她说什么？
恭喜裴清宴没有她在，照旧风光无量吗？
时虞心脏向被大手攥住，一下一下扯得她生疼。
而站在她身侧的时父脸色一沉，生硬开口：“以后这种消息就不要来告诉我们了，我们不想听。”
话落，他搀着时虞往病房走去。
父女二人刚踏进病房，时虞的主治医生就迎了上来。
他格外欣喜：“时小姐，您去哪儿了？”
“我们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们找到和你适配的骨髓了！”
时虞早已寂灭的眸光又倏地亮起。
她紧忙问：“是谁？”
医生将手中的资料递给她：“是那天送你来医院的姑娘，她当时留下做了个体检……”
时虞在医生的话声中打开资料，下一秒，便彻底僵在原地。
医生的话还在继续，字字清晰地贯入时虞耳中——
“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叫沈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