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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泪洒长亭,后会有期,王伦拜别了周侗,三日后又送走岳飞等人,之后又在岳家庄住了数日,陪着姨父姨母说些家常,以尽孝道,直到七日之后才带着小舞和萍儿西行入陕去找四叔王进。
  分别之时自然不免又是一番依依不舍,姚秀静拉着小舞与萍儿的手久久不肯放开,小舞和萍儿更是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
  姚秀静又与王伦约定,待到八月初八,必要亲赴梁山为王伦主持大婚,王伦也表示到时自会派人到岳家庄来接姨父姨母二人去梁山。
  辞别姨父姨母,离了岳家庄,王伦与小舞、萍儿一路西行赶奔延安,只是小舞不愿坐船,王伦与萍儿自是依她,三人便乘马缓缓而行。
  这一日,三人行至山西、河南、河北三地交界之处,官道之左便是滚滚黄河,右手边则是连绵群山,风景秀丽,美不胜收。
  正行间,却忽听右侧山谷之中,隐隐传来喊杀之声,小舞最是个好事之徒,听到有人打架,顿时精神百倍,当即便纵马直向山谷中冲去。
  王伦与萍儿没得奈何,也怕小舞有失,便只得催马紧紧跟随,等三人绕过山口,冲进山谷之中,却见谷内有数百人正在械斗。
  械斗之人分作两伙,一伙穿黑,一伙穿灰,各有三五百人,双方战在一处,打得甚是激烈,此时身穿黑衣的一伙已是占尽优势,将穿灰衣的一伙围在几十辆散乱的大车之间,那车上车下散落着许多的金银财宝,地上还躺着数十人,或死或伤,为数也是穿灰衣的多。
  王伦观察了一下谷中形势,便发现这里面大有文章,竟然是一次精妙的诱敌入伏,围而歼之的兵家妙笔。
  王伦在前世之时于兵法谋略上已是不俗,到这一世后又经周侗亲自教导,凭借两世所学,现在的王伦已是兵法大家,此时王伦已经看出,必是这伙黑衣人用计将那些灰衣人引入谷中,再以车上的金银为饵,诱使灰衣人进入乱车之间。
  而这数十辆大车看似散乱,实则这些大车所在的位置却全都是经过特意摆放,更是布成了一个极为厉害的阵法。
  王伦细看之下,发现却是三才五行阵,王伦观这阵法,心中也是不由感叹,不想在这山野之间,竟然也有着精通兵法战阵的高人。
  王伦还在观阵,那边小舞却早已冲进阵去,同时高声喊喝道:“你们为什么打架,都给我住手!”
  王伦苦笑摇头,心想小舞太过莽撞,这两伙人分明就是江湖仇杀,岂会听你一个小姑娘的,你让住手就住手吗,但又怕小舞有失,只得与萍儿随着小舞进入阵中。
  等到进阵之后,王伦看得更加清楚,而且很快就找到了阵眼所在,就在车阵的西北角,而在阵眼之处还有一辆大车,车上坐着一人,手持一面小旗,此时正在指挥黑衣人伙围杀灰衣人。
  车前还站着两个大汉,各持兵刃,显然是在保护这车上之人,同时也在大声呼喝,协助车上的人共同指挥。
  此时灰衣人一方败局已定,大多数被擒被杀,仍在抵抗的就只剩数十人,而其中有两人最为勇猛,死战不休。
  这二人都是身高体壮的大汉,其中一人手持一条大铁枪,使的是六合枪法,一条大枪盘、拿、扎、打,上下翻飞,甚有法度,而另一人使的是一柄铁杵,横砸竖打,纵横挥舞,用的却是上乘的外家功夫,二人都是极为勇猛。
  此时这两条大汉被数十名黑衣人团团围住,虽然二人武艺高强,却也已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但围在二人身边的一众黑衣人,一时之间却也放不到这两条大汉。
  就在这时王伦三人忽然闯进阵来,黑衣人不明所以,以为是灰衣人一伙,立时就有十数名黑衣人上前动手。
  王伦本不想参与到这种江湖仇杀之中,因为一旦处理不好,便将会后患无穷,只是现在既然已经闯了进来,再想要抽身事外,就绝没那么简单,唯今之计只能是速战速决,擒贼擒王,控制住那个发动阵法之人,才能将事态发展的方向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当然最好是不要伤及人命,这样才能有周旋余地,王伦当下便低声对萍儿说道:“你护住小舞,我去抓那带头的。”
  萍儿道声你也小心,便抽出柳叶双刀,站在小舞身侧,但小舞可管不了那许多,见有黑衣人向自己动手,高兴还来不及,当下长啸一声,秋泓宝剑已然出鞘,剑光闪动之间,已有三名黑衣人中剑倒地,虽不曾伤了性命,但也无力再战。
  而王伦则瞧准阵眼所在,直接纵马奔了过去,有十几个黑衣人见王伦骑马前冲,也立即上前阻拦,王伦一声长啸,从马背上纵身跃起,一纵数丈,掠过一众黑衣人的头顶,却是落向了另一个方向。
  王伦下落之处有两伙人正在互斗,王伦也不管是黑衣、灰衣,当即施展点穴手法,出手快如闪电,眨眼之间便将这两伙人通通点中穴道放倒在地。
  而王伦此时所用的点穴手法正是麒麟门绝技‘兰花拂穴手’,这兰花拂穴手一经施展便如蜻蜓点水,不沾尘泥。
  王伦放倒了这十数个人之后,又忽地变了个方向,冲向另一伙正在互斗之人,立时又有十几个人被点中了穴道,倒在地上。
  王伦在阵中七扭八拐,身法如鬼如魅,快似电闪,而王伦此时所用的身法乃是王家祖传的‘流星’身法,一经施展真如流星赶月,瞬息千里,转瞬间已有七八处正在互斗的百十个人被王伦点倒,也包括那使铁杵与铁枪的两条大汉。
  一时间这三才五行阵便被王伦搅得天翻地覆,阵眼之处的三人也被惊动,那大车上的人也早已站起身来,眼看着王伦在阵中左冲右突。
  只见王伦所过之处皆是阵中紧要所在,布置在阵眼的几辆大车也被王伦挑翻,眼看这三才五行阵已然被破,这人已是看得呆了,还未等回过味来,眼前又忽地一花,王伦已经不知从何处冲到了面前。
  负责护阵的那两条大汉见王伦冲到眼前,连忙急声呼喝,手执兵器冲向王伦。
  王伦一声长笑,身形晃动之间,已将那手持一对铁虎爪的大汉踢了个筋斗,一退一转之间,又伸手抓住另一个使一对蛇形锥汉子的后领,轻轻一掷,便远远地抛了开去。
  王伦身形再一闪之间,已是现身车上,伸掌便向这车上之人的头顶拍去,那车上之人急舞双刀,想要护住头面,却忽地身子一凝,一动不动。
  却原来是王伦的手掌已经拍在这人的脑门之上,只是掌力含而未吐,这人知道是王伦掌下留情,如果刚才王伦掌力不收,现在自己早已是脑浆崩裂了。
  不过这人倒也镇定,见王伦没有要杀自己之意,便立刻松手扔掉双刀,向王伦抱拳行礼道:“多谢大侠饶命。”
  王伦见这人已经缴械不再反抗,便也收回了手掌,只看着眼前这人,却见这人也就是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唇上两撇短须,面皮白净,倒不像是个好狠斗勇之人。
  而这人见王伦收手,却立即说道:“小人见大侠行事,似乎既不是帮着桃花山,但也肯定不是帮我少华山,小人猜大侠是想为我两家调停了,刚才大侠于对小人有不杀之恩,现在大侠不论有何示下,我少华山莫敢不从。”
  王伦眼前一亮,心想这倒是个聪明人,不过刚才听他说什么桃花山、少华人,难道今天又遇上了水浒中人了?如果是的话,那两个使韦陀杵和铁枪的大汉就应该是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了。
  而保护这车上之人的两条大汉应该就是白花蛇杨春和跳涧虎陈达了,那眼前这人莫不就是神机军师朱武,只是好像唯独缺了个九纹龙史进,想来是不在此处,王伦心中一笑,看来这一世的经历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王伦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只是背负着双手,跳下车去,然后才回头对车上那人说道:“那你让他们都停手吧。”
  “全都停手!”这车上之人也是痛快,当即便呼喝起来,而被王伦打倒的那两条大汉也走了过来,跟着那车上之人一起叫众人住手。
  此时尚在打斗的人本就已经不多,听道车上之人喊停,便即纷纷撤回兵器,住手罢斗,没有受伤的就都忙着去救治自己的伙伴。
  只有小舞不大高兴,虽然刚才已经有十多个人伤在了秋泓剑下,但小舞仍是觉得不甚过瘾,不过小舞也不是什么嗜杀之人,那十几个人也都只是受了些轻伤。
  此时那车上之人已经从车上跳下,自动垂手站在王伦身侧,另外那两条汉子也过来站在一起。
  “你们是少华山的?”王伦看了看三人,又对从车上下来的汉子说道:“那你就是朱武了?”
  从车上下来的汉子面容一展,笑道:“原来大侠也听过小人的名号,小人正是朱武,这两位是的我兄弟,一个是杨春,一个是陈达。”
  王伦点了点头,心道果然如此,只是朱武这伙人应该远在陕西的少华山才对,今天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而且还和桃花山的李忠、周通等人打了起来,这到底是什么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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