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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喝酒了?”
  李殊宜摇头,又点头,忐忑开口:“喝了一点,味道应该没那么大吧?“
  她觉得这位先生应该是不太喜欢酒味的。
  “没什么味道,我只是猜你会喝酒。”他漫不经心地开口。
  果真混蛋。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在心里骂人。
  酒精tຊ上头,她胆子也大了起来,直接张口就道:“一会儿到社区便利店的时候放我下车买东西。”
  “还想喝酒?”
  她用力点头,“对!”
  他似乎拿她没了办法,无奈地笑笑,算是答应了。
  她头靠在玻璃窗上,观察这个季节的雨带有小情绪似的落下。
  李殊宜望向车窗外,只见平时夜里都还喧嚣的高楼都沉寂了下来,只有玻璃窗在对她落泪。
  她大脑昏昏沉沉的,几乎是无意识地想起了过去。
  他在放暑假时到巴黎找她,他们在人挤人的卢浮宫博物馆闲逛,累了就在长椅上彼此依靠着小憩。
  站在断臂维纳斯前发呆。
  那个青年就是在这时问她,你知道为什么情人节要送九十九朵玫瑰吗?
  她犹豫着回答,是不是天长地久的谐音。
  他摇头,说,不,九十九是因为不圆满,浪漫也是因为不圆满。就像你总是喜欢有缺口的月亮。
  她的确喜欢一些不大圆满的事物,就像她从来不会去试图弥补维纳斯完整的手臂。
  法国和希腊争夺雕塑是不慎折断遗失的部分,成了一直萦绕在她胸口的一道心魔,一道有关未来遗憾的诅咒。
  ……
  先生守信用地放李殊宜一个人去便利店买东西。
  怕他等久,李殊宜没敢在便利店久待,五分钟之后就提着7-11的袋子回到他的车上。
  口袋里面装着几个沉甸甸的玻璃瓶,还有几袋先生向来敬而远之的垃圾食品。
  先生瞥了一眼袋子,瓶子的包装不由问,“你没有买酒?”
  她从塑料口袋里掏出一个玻璃瓶,“这个不是吗?”
  “你真是醉迷糊了,上面明明写的就是果汁饮料。”先生没再看她。
  李殊宜一惊,翻过来一看,果然没在成分表里找到酒精两个字。
  她涨红了脸,忍了半天,最后从嘴里小声地冒了一句脏话,倒让驾驶座上的先生不知道该气还是笑。
  她摁下了一小节窗户,转过头小心问他,“那你介意我现在喝吗?”
  “我不介意,但是开车喝东西不安全。”
  李殊宜只好作罢,干脆躺在椅背上养神。
  车不知什么时候停下的。
  她喝得酒并不多,走路却还是有些不稳。酒意逐渐上头,她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一个踉跄,就这么跌进了一旁先生的怀里。
  对方眼疾手快地拖住了她,一只手稳稳当当地搀扶住了她,拉着她上了电梯。
  一进门,重度洁癖患者先生就回了房间洗漱换干净居家服。
  李殊宜则瘫在了沙发上,抱着便利店口袋,胡乱拿出一瓶桃汁,拧开就往嘴里灌。
  她呆呆地望着整洁朴素过头的房间,跟先生这个人简直不要太般配。
  明明都已经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她都还是不太习惯这过于整洁的房子。
  庄煦衣柜里衣服的颜色不超过五种,领带和衬衫上绝对不会出现任何花纹,绝不允许自己身上出现汗臭味或是香水味。
  不打牌,不抽烟,不喝酒,极少上网,结婚后偶尔会陪李殊宜玩游戏。李殊宜知道庄煦以前在游戏工作室待过,所以对他来说游戏恐怕并不是娱乐,而是工作一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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