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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国公脸色铁青。
  他就说了一句,这小妇人有千百句等着他,再说为什么要去他府门口吊死?
  “胡闹,朕何时说过不信你。”
  惠安帝赏了赵国公一个白眼,眼中十分不悦。
  赵国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陛下,老臣绝无此意,老臣只是提出自己的疑虑,陛下前段时间才赏了侯府一万两白银,怎么侯夫人就沦落到需要抛头露面谋生的时候了。”
  “陛下,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夫君的腿需要上好的药,祖母年纪大了,此次一病,也时时需要汤药养着,还有璟一那么小,侯府总不能一没钱就伸手向陛下索求吧。”
  “臣妇知道商人轻贱,可侯府一家老小还要过活啊。”
  惠安帝又瞪了赵国公一眼。
  “侯夫人这是在责怪陛下抄了侯府的钱财?”
  “国公爷,臣妇从进门到现在都一直感念陛下,那些钱财是给将士家属的抚慰金,又不是进了陛下的私库,侯府怎会怪到陛下头上?”
  赵国公只觉得头顶凉飕飕的,抬头一看,惠安帝正阴狠的看着他。
  “陛下,都是老臣一时多嘴,还请陛下见谅。”
  “赵国公为何要替这个男子说话?赵国公不像是热心肠的人。”
  李万玉实在看不惯赵国公的为人,适时插了一嘴。
  丞相的话音刚落,大殿上顿时安静下来。
  惠安帝探究的看向赵国公,眼里意味十足。
  “对啊,赵国公为何今日如此反常?”
  苏竹卿低着头勾唇一笑。
  好戏要来了。
  赵国公大脑飞速运转,正要想着怎么圆过去,周海的声音响起。
  “陛下,侯爷请求觐见。”
  楚晏舟怎么来了?
  苏竹卿心下一沉,担心楚晏舟的腿。
  看到楚晏舟躺在担架上,没有好面子的要坐轮椅,苏竹卿才松了一口气。
  “请陛下恕罪,微臣无法给陛下行礼。”
  惠安帝打量着楚晏舟的神tຊ情,整个人的确消瘦了不少,人也憔悴了。
  “无妨,晏舟怎么来了?”
  “微臣的妻子受辱,做丈夫的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必须到场。”
  苏竹卿虽说知道楚晏舟这话是故意说给上面那位听的,可依旧有些感动。
  “你还有伤在身,何必亲自来一趟。”
  惠安帝虽是这样说,可一点关心的神情都没有。
  “陛下,这是许长生的身份信息。”
  楚晏舟并没有太多的精力和惠安帝演戏。
  周海急忙将信纸呈上去给惠安帝。
  跪着的赵国公一怔,脸上的汗越来越多。
  惠安帝看过之后,直接抄起一旁的砚台砸到赵国公的头上。
  赵国公顿时头破血流,温热的血液一直流到脖子,跟红色的官服合二为一。
  “陛下息怒。”
  “息怒,这是你府中的人,朕还以为你今日为何这般反常呢?原来是护着自己的人。”
  “陛下,赵国公指使家奴,意欲羞辱微臣的妻子,不过是觉得侯府破败了,想踩上一脚罢了。”
  “侯府这些日子牛鬼蛇神见得多了,人情冷暖也尝过。”
  楚晏舟声音平淡,可说出的话却有一种悲凉之感。
  “楚晏舟,你信口雌黄。”
  “国公爷,此人是不是你的家奴?”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认出了此人?”
  “你为何不一开始就同陛下说明?”
  “为何三番两次要将事情栽到我娘子头上?”
  楚晏舟连续几个致命问题,赵国公脸色都白了。
  “陛下,微臣没有,微臣是认出了这个家奴,但是微臣没有指使他干任何事啊。”
  “哼,那国公爷是承认自己欺骗了陛下?没有第一时间将事情告知陛下?还是说你有把握在陛下的眼皮底下,将黑的说成白的,将有罪的说成无罪,若我今日不现身,国公爷是不是还想让陛下将我妻子关进大牢?”
  楚晏舟言辞犀利,一字一句都在挑拨赵国公和惠安帝的关系。
  惠安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赵国公,朕竟不知你还有这种心思?”
  “陛下,微臣没有。”
  赵国公跪着爬到惠安帝的跟前。
  “国公府竟然也沦落到卖铺子的境地了?”
  李万玉又扎了一刀。
  惠安帝的脸比御膳房的锅底还要黑。
  赵国公心道完了,完了,该死的李万玉。
  “陛下,府中的事务一直是贱内在打理,微臣不知啊。”
  “国公爷不了解百姓也就算了,连自己家里的事情也不知晓,国公爷若不上点心,哪日国公府就被搬空了。”
  丞相笑着将这话说出来,一点都不带掩饰。
  “来人啊,将许长生拖下去打死。”
  惠安帝实在受不了,头突突的痛起来。
  “赵国公管教不严,罚半年俸禄,赔偿侯府一万两白银。”
  赵国公恭恭敬敬跪在地上。
  “微臣领旨。”
  “都退下吧。”
  惠安帝头疼,没有一个省心的。
  刚出了宫门口,顶着一脸血迹的赵国公不屑的哼了一声。
  “侯爷好算计,就是不知道这一万两能不能安心吃下去。”
  楚晏舟轻笑。
  “国公爷是糊涂了吧,我可没有国公爷牙口好,能吃得下白银。”
  楚晏舟虽然躺在担架上,可气势一点都不输脸红脖子粗的国公爷。
  赵国公一噎,脸都涨红了。
  “哼,侯爷的嘴还真利索。”
  “毕竟腿已经废了,嘴再不利索一点,不就只能洗干净等着国公爷欺负了?”
  赵国公气结,转眼看到一旁的苏竹卿,神情嘲讽。
  “侯夫人出了这种事情,侯爷也不知道能不能摆脱心中的枷锁。”
  苏竹卿真想上去甩两巴掌给赵国公。
  这人怎么嘴那么贱呢。
  “我心中没有枷锁,至于国公爷心中有没有我就不得而知。”
  又扎了一刀。
  国公爷见实在说不过,气狠狠甩袖走了。
  “国公爷,记得尽快备齐一万两白银,侯府缺钱,保不齐哪天就会派人上门来领。”
  赵国公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下来。
  “本官不会忘记。”
  苏竹卿刚撩开马车的帘子,里头就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婶婶。”
  楚璟一雀跃的声音响起来。
  “你怎么来了?”
  “我想婶婶了。”
  苏竹卿伸出手在楚璟一的脸上捏了一把。
  “真乖。”
  楚晏舟一路看着嬉笑不停的两人,再次想把那小家伙丢出去。
  半个时辰后,马车到了侯府前门,苏竹卿一路跟着楚晏舟到了他的房间。
  “夫君今日真厉害,赵国公那老匹夫差点没被气死。”
  楚晏舟不说话,定定看着苏竹卿。
  “可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没有,我想看看你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和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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