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间内顿时安静下来。
乔笙静静看着他,倏地笑了。
分明是微笑的弧度,却泛着浓浓的苦涩。
“晏北,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喜欢欺负后辈的人吗?”
晏北的话噎在喉咙,他表情冷淡,却还是说出口。
“欣曼还是新人,有冒犯之处,还请前辈多招待。”
乔笙几乎撑不住脸上的笑容,她别开脸,不想让泛红的眼圈暴露在晏北的面前。
眼泪是武器,却伤不了心中没有你的人。
“乔姐不是故意的,是我没拿稳,靳北哥,你不要生气了。”
温欣曼扯了扯晏北的袖子,语气弱弱的。
而她的真实带嘲讽的心声也随之响起——
【我就是故意的。】
乔笙的心一梗,攥紧了身侧的手。
她忍不住想开口,却被摄像师的催促声生生打断。
“两位老师,准备开拍了。”
晏北压低了帽檐,又嘱咐了温欣曼两句:“别紧张,放轻松就好。”
他双手搭在温欣曼肩上,托孤般拜托出声:“乔姐,欣曼还请你多多关照。”
仅是前后辈关系的分寸,他拿捏得恰到好处,没有给任何人遐想的空间。
晏北转身,温欣曼疾步跟上,驾轻就熟挽上他的臂:“我送你。”
两人相携离开,一地狼藉的化妆间却静得针落可闻。
众人吃瓜的心声却使劲往乔笙耳朵里钻。
【是男女朋友吧?】
【顶流歌王和新人小花,好磕哟!】
……
“男女朋友”四个字钻入耳朵,乔笙自嘲的笑起来。
她有点恨自己能听见别人心声了。
一上午的杂志拍摄很顺利。
温欣曼不争不抢,受到了全场的好评。
乔笙兴致缺缺,恰好经纪人郑梦约饭的电话打来,邀她到快绿阁进餐。
乔笙抵达时,晏北获奖的金曲《救赎》现场版正在播放。
她一落座,郑梦便放下手机戏谑:“亲手捧出一个歌王,又被背刺的感觉怎么样?”
乔笙沉默,疲倦的视线撇开,落在了抱着吉他的驻唱歌手上。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当年的晏北。
那时的他穿着洗到脱色的牛仔裤,白色的T恤旧得发硬。
那天,乔笙眼里所有的星光都落到了他身上。
不知怎的,她眼睛有些发热。
郑梦递过的纸巾遮住了她视线:“想哭就哭一场,就当五年前那一眼被砂砾晃了。”
句句不提晏北,可每个字都在贬损。
她一开始就对晏北没有好感。
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她深谙能进圈的就没几个真干净的。
耳畔,《救赎》演唱的进度也到了尾声。
晏北的获奖感言在动人的旋律中响起——
“这首歌,写给我曾经的光,是她将我从泥泞中拉出来,给了我对生活的希望,这是我为她作的歌,我所有的歌只为她而作。”
闻言,乔笙潮湿的心陡然温热。
晏北曾亲口对她说,这是为她所作的歌。
原来,那天晏北已经用这种方式向她告白。
乔笙的眼中终于有了笑意。
郑梦不知所以,纳着闷将记有着温欣曼资料的平板递到她手上。
“晏北跟她的关系还挺深,青梅竹马,两家人关系很好……”
郑梦正说着,隔桌突然发出的怪叫打断了她的话。
“我靠,那我以后是不是得叫你晏神嫂了?!!”
乔笙循声望去,慌张埋低脑袋的温欣曼闯入她视线。
“你小声点,别让人听见。”
温欣曼明面上语气谦虚,真实的心声却嗡地在乔笙耳边炸响——
【要是你知道靳北哥哥亲口对我说,这首《救赎》是为我而作,恐怕你会磕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