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苏茉要跟她撕破脸,那她就更无所顾忌了。
陆然疯狂的把衣服都往自己怀里扒拉。
一旁的女同学看到她这泼妇一样的举动直接怔愣在原地。
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陆然不满她同学杵在一旁,喊她,“静静,快来帮我一起拿啊!回头我送你两件!”
静静连连摆手,她觉得这样是不对的,“那个陆然,我先走了!”
正当陆然在心里嘲笑她是个不中用的家伙时,突然,整个人直接被一脚踹飞了!
嗖——
一直飞到对面正在看热闹的菜摊前,几叶烂白菜在空中飘离了几下然后糊在了她脸上。
刘爽双手叉腰扬起下巴十分得意,“牛不牛?”
自从上次那泼妇来她们摊子闹过以后,每天回去刘爽就开始自己搞了沙袋,每天练打拳踢腿。
今天可算是派上用场了!
苏茉小迷妹般吹捧,“姐,牛大发了!”
她冷冷看着陆然从地上爬起来,然后狼狈的捂着屁股哭着跑了。
“等今天把这些衣服卖完,我得去找机械厂找一趟陆深。”苏茉叹了口气。
当初虽然答应陆深再等十五天离婚,可是从今天他妹妹贸然来摊子前找事就能看出来,他并没有跟家里人说清楚。
与其等着以后陆家那些不开眼的都来捣乱,不如快刀斩乱麻赶紧把婚离掉。
反正这怪不得她,要怪只能怪陆深自己管不住家里人。
“我陪你一起!”
短短一天,她们低价把那些剩余的衣服都给处理了,只剩下了一些小配饰,手链之类的以后还能搭配着衣服卖。
进货一共花了九百多元钱,她们卖了两千九百多元钱。
等于说净利润有两千元钱,两人平分一人可以分到一千元钱。
还是挺可观的。
临收摊时,上次那个跳河的小姑娘来了。
“坐这儿玩,”虽然上次这小姑娘偷了家里的钱买她们的衣服给她们惹了那么大一场麻烦,不过苏茉心里对她只有怜惜。
而且小姑娘看起来好像有话想说。
“姐姐,这个还给你。”小姑娘把上次买牛仔裤时苏茉送给她的手链又还给了苏茉。
刘海垂落下来遮挡住了她的眼睛,“还有,姐姐对不起。”
她道完歉想转身离开,又被苏茉拉住了手。
“小妹妹,姐姐送给你了就是你的。”苏茉能够看的出来,小姑娘很喜欢这条手链。
小姑娘眼睛瞬间红了。
语气哽咽不已,“姐姐,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人为什么活下去?”
她甚至想把这条手链还给这两个好心的姐姐后,就去死。
那个家她真的永远也不想回去。
这个话题很沉重,苏茉觉得她情绪不太对,更不敢放她走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傻事。
“其实,姐姐以前也有过跟你一样的感受。”苏茉想起那个可怕的夏日。
以至于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能在自己身上闻到一种不属于自己,腐烂恶心的味道。
因此她一遍遍的洗澡,直到把皮肤都搓红搓破皮。
但是那种味道却像是一张网一样密密麻麻的将她笼罩。
一度她恐惧男人,任何男人。
后来,还是那件白外套拯救了她,好像只要想到曾经笼罩在自己头顶的白外套她就无所畏惧。
有时候活下去是需要一些什么理由的。
虽然她现在跟陆深还是走到了这种地步,但不可否认,曾经他是自己的救赎。
而面前的这位招娣姑娘,此刻也需要一个救赎。
“你今年多少岁了?”
“十六岁。”
“那你去过广市吗?”
梁招娣摇头。
“那里有咱们这没有的早茶,还有各种数不清楚的美景;还有海市、京市,世界这么大,我们来这世上一遭总得都去看看。”
“我,真的可以吗?”梁招娣心里觉得很奇怪,那些地方明明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但听了苏茉说的她莫名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在死之前。
“可以的,一个人只要下定决心要做什么事,就肯定可以做到。我相信你。”反正自从去过广市以后,苏茉的梦想就是希望自己能够去很多很多自己没有去过的地方。
吃没有吃过的美食,看没有看过的风景,做没有做过的事。
梁招娣走的时候嘴角是弯着的,哪怕回到家她妈质问她为什么没有把那二十五块钱要回来,并且要打她时。
她也只是淡淡的拉过自己的弟弟耀祖,“从今天开始,只要你打我一巴掌,我就会打他十巴掌!除非你能永远看着他,否则我总会找到机会的。”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女人被女儿身上骇人的气势给吓住了。
擀面杖最终没敢落下去。
儿子就是她的命根子。
“反了你了!”她只敢叫骂,“吃老娘的喝老娘的!从明天开始你别去上学了!”
梁招娣十分镇定,手里拎着梁耀祖,“那他也别想去!”
招不再多,好用就好。
最终,女人也没敢让她辍学。
梁招娣知道自己捏住了女人的软肋,只要再等一年,她考上大学,就可以永远离开这里了。
……
这边收好摊子,苏茉在刘爽的陪伴下回家取了结婚证,直奔机械厂而去。
她劝梁招娣的话何尝不是在劝自己。
既然已经决定离婚就不要再拖下去了,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她们赶到机械厂的时候,陆深不在车间。
裴良认出了苏茉,十分热情的招呼,“苏茉!我带你去老陆办公室!”
不得不说,要跟陆深离婚的苏校花变得更漂亮了,从里到外都透露着自信优雅。
他那不长眼的兄弟呦!
“好,劳烦你了。”
裴良笑着把自己眼镜取下来挂到口袋里,不时笑吟吟地回头看向好奇四处打量的刘爽。
这个短发姑娘有些飒,是他喜欢的类型。
希望老陆赶紧跟苏校花离婚,这样自己就能正大光明追姑娘了。
三人走到陆深办公室门外的时候,同时听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
裴良就知道,老陆今天这婚是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