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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驾到,长乐宫上下喜不自胜,温嫔端庄坐在一旁,心里却咚咚咚直打鼓。
  她的好闺女缠在皇帝身上,一会儿摸摸玉冠,一会儿拽拽手指,一会儿……用龙袍擦手!
  “宁儿放肆!”她连忙喝止,冷汗将衣服贴在了脊背。
  然而皇帝却乐呵呵摆手道:“无妨,她还小,朕喜欢与她玩闹。”
  “爹爹最好了。”殷昭攀着皇帝的脖颈冲温嫔吐吐舌头,得意道,“宁儿有爹爹撑腰,谁能奈我何?”
  温嫔又惊又无奈,皇上以往最在乎规矩,可宁儿与他相处不过半日,竟让他破了例。
  一顿午饭吃得其乐融融,在殷昭的有意撮合下,皇帝看着温嫔的眼神愈发温柔,还带了些歉疚之意。
  饭毕,殷礽招手让杨公公呈上弭根汤,刚要服下,就被殷昭急急打断了。
  “爹爹,昨天那个白胡子爷爷告诉我,说这汤只能维持您表面的康健,随着时间推移,副作用会越积越大,敢问爹爹,近来除了头痛之外,是否还曾伴有晕眩及盗汗之状?”
  殷礽眉头一皱,将药碗放下,当即又宣了太医。
  沈院判迅速赶来,替皇帝重新号了脉,一时间冷汗涔涔,跪地不语。
  “快说!皇上到底怎么了!”温嫔难得生了气,握着殷礽的手微微颤抖。
  “微臣该死。”沈院判重重磕头,颤抖道,“弭根药性猛烈,微臣竟未察觉到它的反噬之效,如今皇上体内弱气积聚,怕是要好好休养一阵子了。”
  “无能!”殷礽大怒,拍案而起,下一刻却扶着额头瘫软下去,面色苍白。
  “取银针,先刺污泠穴,再取三根同时刺入明镇、古逆、手滴三穴,熬一碗益血汤,半柱香后给爹爹服下,症状方可缓解。”
  殷昭命人将皇帝扶去榻上,有条不紊地指挥着。
  “宁儿,这是什么时候了?不许胡闹!”温嫔低声训斥,显然不相信她所说。
  沈院判却沉吟半刻,拦住温嫔道:“娘娘,公主所言,当可一试。”
  温嫔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但现下不是追问的时候,便由着她和沈院判一道去给殷礽医治。
  服下益血汤不过片刻,殷礽便彻底清醒过来,所有症状全部消失,脸色也明显好转。
  “微臣斗胆,敢问五公主医从何人?施针用药皆剑走偏锋却又恰到好处,当真让老臣汗颜,自愧不如。”
  开玩笑,我前世的爹可是中医国手,皇帝这病简直小菜一碟。
  殷昭坐在高凳上,一边荡着腿一边咬着手指,装作无辜道:“我都说了嘛,我的梦里有一位神仙爷爷,他可厉害了!什么都知道!”
  “哈哈哈,天佑我大翼朝,宁儿便是朕的福星。”殷礽抱起殷昭亲了又亲,大笑着把她举向空中。
  昨日观星使告诉他,后宫之中明珠蒙尘,需得时机方可再现,可不就是说他的小女儿?
  “宁儿乃天赐,朕便取日月朝华之意,给你赐字为‘昭’,可好?”
  “皇上……”温嫔惶恐地跪了下去。
  “昭”字贵重,意义不凡,她只怕女儿担不起这样的名字。
  然而皇帝却将她扶起,继续道:“温嫔教女有方,功不可没,晋为妃位。”
  “可……”
  见她还想推辞,皇帝又扶一把,沉声道:“论资历,论性子,论功劳,你都担得起。”
  如此,温嫔只好谢恩,一时间长乐宫炙手可热,门庭若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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