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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就是在冬日种出御花园。
  内务府的人源源不断进入常青宫。
  刘保弯着腰,苦着脸,“榕妃娘娘,这已经是库房里最好的花种了!奴才知道您不易,还特意在外面替您收了一些成花!”
  “可是冬日花卉难生长,宫中都种不活更何况民间了!是以有些花种露出一个尖尖就闷死了,有些花瓣枯萎,就剩一根干枝!”
  刘保咬了咬牙,左右环顾无人偷听,声音几不可闻。
  “也不乏好的花卉,就在那位娘娘宫里。那是陛下让人从江南运来的,想来还活着。奴才并不愿意得罪人,与您说起这个,是因为奴才特意给您带的长寿花被那位拦截。最后手头剩下的,就只能是这些不争气的枯萎败叶了。”
  姜木将刘保好意记下,心中承他的情,有些意外。
  想不到有丽贵妃在,还会有人对她施以援手。
  然后刘保才讲起他为何费力都要收集长寿花。
  “长寿花寓意好,颜色多彩。最重要的是极为容易成活,最是投机取巧。若是其他花卉,花匠说了,最短都要三月长成,更别提如今是冬日了!”
  姜木封妃后手里又有了点银子,让镜水打赏刘保,留刘保吃了一些茶点后,也不敢多留刘保。
  宫里谁不知道丽贵妃和榕妃是死敌,姜木不愿意连累刘保。
  “娘娘,这该怎么办啊!”
  刘保一走,镜水就忍不住焦急。
  “丽贵妃也太过分了!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她还要雪上加霜,将事情做绝!”
  如今偏殿才刚被收拾齐整,一殿空空。
  姜木摇头,“天无绝人之路,总有办法的。”
  她倒是不急不忙,镜水那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姜木安慰说道,“往好处想,至少我们如今一点事没有。镜水你下次莫要冲动了,丽贵妃带来那么多人,万一不慎受伤了,那才是坏事。”
  幸亏没人受伤,姜木也很意外。
  至于那满殿精心照料许久的花卉和那株风信子,姜木心中一痛,却面若寻常。
  姜木不提还好,一提镜水就抱怨,“娘娘现在倒是冷静!那日怎么就冲进去了!您要是别冲动,奴婢好歹能把风信子保下来!幸亏娘娘您没事,不然奴婢都恨不得以死谢罪!”
  平常冲动的镜水冲动也就罢了,一直劝诫她们小心行事,理智谨慎的姜木却和镜水做出一样的事。
  任谁听了不觉得离谱?
  娘娘的冷静呢?
  姜木摸鼻,有些心虚,“那是意外……意外……”
  时春忍不住笑,“镜水你也别太着急,娘娘心中自有成算。内务府如此配合,说不定就是陛下暗中相帮。若是娘娘没办法了,陛下肯定也会帮忙。”
  姜木看了一眼时春,垂下眼眸,“陛下与丽贵妃互为相爱,他这样为丽贵妃撑腰,我又怎能自讨苦吃,上门让人羞辱。”
  时春急急道,“陛下定有苦衷,娘娘不能……”
  “时春。”
  “……”
  时春只能行礼,“奴婢多嘴。”
  姜木收回目光。
  本来她和丽妃好不容易平级,以她的手段,她可以让迷情香风波不再发生。日后她只需要注意太后和原越就好了,找机会出宫不要太轻松。
  结果这次丽妃被封做贵妃,别说出宫了,以丽贵妃的针对,她定要生事。
  姜木在这后宫步步不易,原越却还要雪上加霜。
  元旦宴危机,她如今是处在风头顶上,无数人的目光成了她的囚牢。
  她原本就不指望能依靠原越,却不曾想他的行事还是让她出乎意料。
  真是半点都不能小瞧原越的为难。
  内务府送来的花果然如同刘保所说,有还不如没有。
  “奴婢还是把花盆清出来吧,这些肯定没用了。”
  姜木仔细检查,“这里面有瓜叶菊等耐寒的花卉,虽只是枯枝,却不能轻易放弃。”
  她揉碎被冻僵的泥土。
  “镜水先帮我将这些土全换了,用我之前调配的土壤,让落花枯叶和草木灰混合黑土。”
  在换土之前,还要做些准备。
  姜木看了看时春,抿了抿唇,还是吩咐镜水道,“帮我弄些柳枝水,鸡蛋壳,淘米水来。”
  时春咬了咬唇,“让奴婢去吧?”
  “时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和我一起把这些枯枝修剪和挑选种子。”
  “是……”
  镜水按照姜木的吩咐把鸡蛋壳和淘米水混合,好奇道,“娘娘要御膳房剩下的骨头做什么?”
  “喂野猫。镜水你过来,我告诉你位置,你去喂野猫。”
  很快镜水回来,将一些白粉放入淘米水里。
  喂野猫是假,姜木是让镜水躲避耳目将骨头磨成粉末。
  这不能被人发现,否则动用骨头,在其他人眼里是妖术咒术。
  姜木将移栽的花卉浸泡在柳枝水里。
  这还是姜木从一本农书翻到的,说是用这些水浸泡根系,会让花卉再生根,增加活力。
  姜木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却不妨碍她尝试。
  移栽后,姜木就用混合在一起的淘米水浇花。
  “以后每次浇水都按照这个来,注意每朵花需要的水都不一样。”
  姜木会亲自做,这么说不过是以防万一。
  等一切做完,种子也种入土壤之后,剩下的似乎只有等待了。
  虽然镜水不说,但是姜木知道她的担忧。
  她又何尝不揣揣呢?
  但是姜木没有表现出来,还安慰镜水,“长寿花很耐活,花的颜色多样,等这些长出来了,再加上长寿花,填充整座御花园肯定没问题。”
  “可是哪有长寿花啊……等等,娘娘的意思是……”
  姜木微微一笑。
  “她谢华依敢仗着身份抢我的东西,难不成我还真妥协了不成?”
  镜水泪眼崇拜,“娘娘霸气!”
  她握拳,“拼了!镜水就是拼死都要把长寿花抢回来!”
  姜木理了理镜水的乱发,“傻瓜,哪里需要抢。”
  镜水茫然,乱发又在头顶支起来,一晃一晃的。
  姜木忍俊不禁,“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余华宫。
  青杏匆匆跑进来,“贵妃娘娘!不好了!奴婢听闻一个消息,那个贱人要求陛下把您的花给她!”
  “那个贱人休想!”
  丽妃气死了,“本宫乃是贵妃!她算什么东西!竟敢妄想陛下会听她的!”
  “贵妃娘娘,那个贱人又狠又狡猾,万一真让她得逞了呢!”
  丽妃拍桌,“你去把陛下叫来!本宫非得把她这条路堵死不可!”
  于是深夜,余华宫内迷情香又浓厚一分。
  余华宫内喘息连连,宫人都退散许多,姜木和镜水捏着长寿花剪下来的花枝悄摸摸在寒夜中行事。
  即将离开之际,宫内忽传出丽妃的娇嗔,“陛下!轻一些!”
  “娘娘?”镜水扯了扯愣住的姜木,有些担忧。
  娘娘是不是伤心了?
  可帝王哪有不宠幸别人的,镜水心疼自家娘娘。
  姜木摇了摇头。
  她就是觉得这股迷情香和她之前那次不一样。
  想来也是,丽妃敢让那种迷情香算计她,又怎么敢让原越用。
  估计这是不一样的迷情香,让助兴起到恰到好处的作用。
  “走吧。”
  姜木也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听原越和别人欢好的墙角。
  这让她觉得些恶心。
  可是当务之急,还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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