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转头思索,她家皇后娘娘说话很有道理的样子,愣是让她不好再劝了。
陆芷鸢见青黛不反驳,继续说:“所以啊,光靠争是没用的,主要还得看皇上自己的心大不大,到底可以装下多少女人?”
“要是他有一颗可以包容海大的心是不可能只装得下我一人的,若我非要争,非要强求,活的最累得还是我自己。”
后宫女人如此多,这一批皇上看腻了,他还可以选下一批更年轻好看的女人入宫,要是每每都要她去争宠,沈君樾才会到她的凤仪宫来,那她不仅活得累,还心累。
“娘娘,您怎么突然聪明了起来?”听琴一副崇拜的样子看向陆芷鸢,嘴里还在夸着,“这话听起来一点都不像会是您会说的话,倒像夫人和二小姐这样聪明的人才会说出来的话。”
陆芷鸢不服气的瞪了一眼听琴,“我本来就很聪明。”
有她娘亲和二姐姐如此聪明的女子,她怎么可能傻到哪里去?她只是平常不爱动脑子而已。
“还有,麻烦你以后不要这样夸我了。”
她一点都不喜欢听这样的夸奖,要不是看听琴眼里都是崇拜,她完全听不出来这是夸奖的话。
听琴捂着嘴,一双眼睛上下左右的转动着,一副逼不得已闭嘴的样子。
“娘娘,您是不是今天下午看了永安公主话本里的故事才悟出来的道理啊?”
听琴记得话本里就有写一个秀才未考取功名之前就爱慕一个女子,两人郎情妾意的,等那秀才考取功名之后就娶了一个官家小姐为正妻,只能纳那女子为小妾。
刚开始两人还恩爱如初,后来慢慢地就变了,变得对那女子不耐烦,不去那女子房里不说,还出言诋毁那女子的身份,最后那女子只能看着他一房又一房的美妾纳进门,而那女子却在后院日日盼着男子的到来,却只能日日失望,最后在后院孤寂了此一生。
陆芷鸢抬高下巴不搭理听琴,她确实是看了那话本才有感而发说出这些话来的,但她可不会承认。
不管,反正她就是很聪明。
跟娘亲还有二姐姐一样的聪明。
“谁在哪里?”
突然,一道尖细的嗓音打破了安静,陆芷鸢一行人愣是没一个出声的。
赵全越过大树走了过来,陆芷鸢立马躲到青黛和听琴的身后去。
赵全瞥了一眼那道藏起来的身影,道:“原来是青黛姑娘和听琴姑娘啊。”
青黛和听琴瞧见那道明黄的身影也跟着走了过来,只得见礼,“参见皇上。”
两人只是嘴上开口行礼,身体有志一同的没有丝毫弯着。
沈君樾没看这两人,而是饶有兴致望着那一抹淡紫色开口,“怎么?皇后这是在跟我玩捉迷藏吗?”
沈君樾早就注意到这边的光了,一开始还在等着她主动走过来,不过越等越发现那烛光都看不见了,只得自己走过来看看究竟,却发现那没良心的藏在树后悄悄编排起他来了。
也好在她知道要说的小声些,他有内力在前面早就听到了,早早的止住了脚步不在走过来,不然惠妃就在一旁听着,还不抓到她的小辫子,散步皇后背后议论帝王这种大不敬的罪名。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
惠妃一脸笑意,没想到竟然看到皇后偷偷藏起来这种幼稚失仪的事情,她能不高兴吗?
陆芷鸢皱眉,完了完了……
也不知道他们听到了多少?端庄形象不保就算了,也许皇后之位都不保了。
“还没喂够蚊子。”
沈君樾不知何时已经走到陆芷鸢的前面,正沉着脸看向她。
“藏什么?”
陆芷鸢心里气啊,这么多路不走,偏偏绕到这边来,绕到这边来就算了,还当着惠妃的面逮住她,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
“臣妾没藏,就是走累了,打算歇一会再走。”
沈君樾拉过她的手牵在手里,借着面前的光看了看她手上还有脖子上已经被蚊子咬红的地方,够能藏的啊,这样还能忍?
“歇够了,该回去了。”沈君樾牵着她的手就往来时的路走。
惠妃不可置信,出声道:“皇上……”
沈君樾回头。
“前面就是明玥宫了,皇上去臣妾宫里坐坐吧。”惠妃捏紧手里的帕子,心里实在不甘心。
就差几步而已,马上就要到明玥宫了的,都怪陆芷鸢。
陆芷鸢做出如此失仪的事情,还能被皇上如此宠爱,竟然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
“朕是来接皇后的,走这条σw.zλ.路也是因为皇后走了这边,所以朕才往这边走。”
并不是因为要去明玥宫,也不是因为她说的那熬了两个时辰的墨鱼鸭汤。
惠妃就这样看着帝后相携远去的身影,心里有说不出的嫉妒。
没陆芷鸢之前,皇上从来不踏足后宫;有陆芷鸢之后,皇上只踏足凤仪宫。
惠妃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真的就有这么差吗?皇上为何就是注意不到她?
陆芷鸢和沈君樾回到凤仪宫,常嬷嬷拿来一个瓷瓶,“皇上,这是青草药膏,对蚊虫叮咬很是有效。”
常嬷嬷双手递了过去,一点都没有要自己动手给皇后擦药膏的意思。
沈君樾拿了过来,先是打开盖子闻了闻,这才抠了一些在手指上给陆芷鸢抹了起来。
陆芷鸢小心的瞥了一眼沈君樾,“皇上,还是让青黛来吧。”
“我要是不动手给你抹,皇后还以为我心里装得下很多女人呢,到时候还不知道又在心里怎么想我。”
沈君樾头也没抬的把她刚刚在御花园编排他的话给说了出来,刚刚还需要给她留面子,这会都是自己人,倒是一点没顾忌了。
陆芷鸢抿着唇,悄悄打量他的脸色,他果然还是听到了。
“少皱点眉头,不然都成小老太婆了。”沈君樾抬手给她抚平眉心,“年纪轻轻的,哪里有这么多忧心的事情来想啊?”
怎么就没有忧心的事情来想,忧心的事情可多了呢。
陆芷鸢撇撇嘴,说吧,让他说,只要不罚她,不治她罪,说几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君樾看着她面上一副乖巧的模样,抬起她的下巴,给她脖子上抹了一点药膏,问:“怎么不说话了?”
“我还说错你了?”
不知他这是什么毛病,他说她,她还得高高兴兴的应承说他说的对才行?
“没有啊,臣妾这是在认真反思,深深觉得皇上说的对。”
保命要紧,附和两句又不会怎样?
沈君樾收回手,接过常嬷嬷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指,这才不紧不慢的说:“我说你没良心,也说的对。”
什么事他都要扯到她没良心上,说她没良心这话是过不去了。
听琴端来一盆清水,陆芷鸢起身过去给他净手,细细的洗着他的手指,“臣妾有良心的,皇上待臣妾好,臣妾都知道的。”
“然后呢?也没见你表现出多感激的样子。”沈君樾由着她伺候,但嘴上不饶她,“别以为给我净个手就有良心了。”
“……”
这天没法聊了。
常嬷嬷听着二人一来一往的斗嘴,脸上多了几分笑容,这才是夫妻之间真正相处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