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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营中——
  “周将军,这次我们戍边军打头阵怎么样?”李将军请命道。
  带领的三万戍边军,是昨日刚到的渡尼,余下两万还在边境线上镇守。
  周承山不赞成道:“你们刚到,还需要休整。你们是我们此战的后盾。
  我的苍狼营去打头阵,大致两万兵力,先去会一下他们。”
  李将军提出疑问:“两万兵力是不是有点少?”
  “他们的都城好歹也在越崎,距离这边远的很,所以步兵也并没有悉数到齐。
  据探子回报,他们这次是骑兵为主。这次对战约在敌我双方中间的位置,想来他们也不敢派出所有的兵力,所以我们两万足以。
  加之我军装备精良,李将军请放心。”
  李将军抱拳:“既然周将军如此说,我等自当听从。此战属下定当尽心竭力!”
  二十五日不期而至,沙场一片肃杀。
  随着一声令下,几万人冲向了战场。四处号角声起,此起彼伏。
  将士们奋力厮杀,血流成河,马若的卢,弓如霹雳。
  这一战,持续了一整天,直至空气中全是血分子的味道,山头上都是火光。
  宗庆不得已先行才下令撤退,及时止损。
  对于武陵一方来说,虽说这一战赢了,但是戎安军也是损伤严重,光苍狼营一营便失去了三千多将士。
  晚上,周承山一人到山头坐着吹埙。
  今日是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参加战争,每一刻他都紧绷着心弦,故作镇定。
  其实他的内心,早已翻涌不止。
  曾经无数次幻想过沙场的模样,如今真的见到血了,他心里难过的要命。
  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带出来的兵就那么殒去,他们那血肉模糊的样子,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周将军,心情不好啊。”李将军和林淮闻声而来。
  “是。”
  周承山放下了埙,却也没有看向李将军和林淮,他直视前方,目光闪烁。
  李将军和林淮坐在周承山旁边,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远方。
  “虽然我比你年纪大,但我也没有经历过这些。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你。”
  时间一时静下来,隐隐约约还听得见近处营帐中军医给受伤将士包扎时传出的惨叫声。
  周承山又默默拿起了埙,吹了一首曲子。
  “李将军,这次苍狼营损失惨重,怕是要多休整几日。
  这几日,便劳烦戍边军派出两支队伍,在前方驻守。
  他们这次损失惨重,我算着宗庆定会气急败坏来偷袭我们。 ”
  周承山的悲伤似乎转瞬即逝,此刻的他目光如炬。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李将军感受到了此刻周承山眼中的斗志,一刻都不停歇地回军中安排。
  一旁的林淮自然也是感受到了这里气场的变化,瞬间也像打满了鸡血一般,充满了斗志。
  周承山最得军心,他的状态,会直接影响所有人的士气。
  他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即便再悲伤,也不该在这时难过。
  若是军队没了斗志,这仗还不如直接投降。
  索性,他也不再逗留,而是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下山去各个营看望受伤的士兵。
  后来的两个月,双方来来去去交手了二十多次小面积对战。
  周承山对兵法运用娴熟,对付起这些绰绰有余。搞得宗庆气急败坏。
  蛮夷大营——
  “大哥,这仗不能这么打!周承山对于我们的战术总是能应付自如,我们要想个办法出其不意才是!”宗盛向宗庆提议道。
  宗盛是宗氏皇族的第二个儿子,宗庆这次御驾亲征,他作为宗庆关系最好的弟弟,自然请命陪同前来。
  宗庆心情不愉快,脸黑的很:“我们多少次出其不意,还不是被他识破?现在问题的关键不是战术,而是他周承山……”
  “大哥的意思是?”
  宗庆面露凶光:“擒贼先擒王!”
  宗盛眯了眯眼:“只怕不好近他的身。”
  “明日,你带领一队人,葛丹将军带一队人,你们从前方扰乱视听,我亲自带一队射手,从旁侧山上射杀他。”
  看着沙盘上宗庆插上的几处小旗帜,宗盛和葛丹对视一眼,心中不赞同。
  “大哥,这太危险了,还是由我们去吧!你在大营里静候佳音便是。”
  “不,我不放心,周承山是我的心腹大患,我定要除了他才行。
  准备了这么些年,定要一雪宗家的前耻,父皇的教诲我一日不敢忘!不达目的,我无颜去见父皇……”
  宗盛思索了片刻:“既然大哥意已决,我等听命便是!”
  “好兄弟,来,喝酒!”
  三人共同举杯:“干!”
  次日上午,蛮夷的两支队伍便从左右同时偷袭,周承山和李将军带人各应付一支。
  正当两军激战之时,背后的一支箭射穿了周承山的肩胛骨!
  “快过来护住将军!”
  林淮快速反应过来,让周围的士兵用盾将周承山围起来。
  自己则是拿过一把弩,射向了山上的宗庆,但是山间树木丛生,视线不好,林淮只射中了其中一个随从的胳膊。
  其他弓箭手看到林淮的反应,迅速也对准了山间开始放箭。
  宗庆见周承山已经倒下,见好就收,在士卒的掩护下迅速撤离。
  林淮不敢宣扬周承山中箭的事情,命令身边的士兵火速将周承山送回了大营。
  自己则是根据刚刚周承山的指示去前方指挥作战。
  宗盛和葛丹也没有恋战,打了一会看到了宗庆发出的信号弹也见好就收。
  宗庆的箭上涂了毒药,就算是没有一箭射中要害,这毒也是无药可解。
  因为这毒是蛮夷近几年才研制出来的新毒药,只有越崎的灵草才可解。
  而此处距离越崎足足四五天的路程,跑死三匹快马也要两日可到,到时周承山早已殒命。
  “宗庆这个卑鄙小人!”李将军在帐外来回踱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是,居然想得出这么卑劣的手段!”林淮在一旁附和,他气的想此刻直捣蛮夷大营,杀了宗庆那个挨千刀的。
  一旁的各营营长也纷纷义愤填膺,心里各种七上八下。
  “各位将军,周将军叫你们进去说话!”林太医慌张出营喊道。
  “是!”然后大家一股脑冲了进去。
  床榻上,周承山奄奄一息的模样,刺得大家眼睛疼。
  相处许久,何时见过此般模样的周承山?林淮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林淮跪在周承山眼前:“将军!”
  “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哭做什么!不许哭!”
  周承山声音虚弱,憔悴不堪。
  “是……”
  “众将军放心,我没事。你们不要担心!”周承山有气无力地说道。
  大家面面相觑,显然是不信的。
  或许是平时周承山太过于光彩照人,显得此刻的他脸色差的吓人。
  周承山给了林太医一个眼色,林太医会意,解释道:“各位将军,周将军真的没有骗你们。
  箭没有射的很准,卡在了将军肩胛骨和心脏之间,是周将军命大,才捡回一条命。
  至于他此刻脸色差,一是因为失血过多,二是因为这箭上有毒……”
  “什么,将军中毒了???”林淮顿时不淡定了。
  “右将军别急,听老臣说完。
  这毒本来老臣也从未见过,卫太医擅长解毒也未曾遇到过。
  但是好在周将军有先见之明,此前便暗中派人到越崎搜集了各种蛮夷的新式毒药,拿回来让我们太医院研究了许久。
  这款毒药的解药传说是无药可解,但是但凡是毒,总是有药可解的。
  我们找到了一种毒药,叫做加茄,和此种毒药混在一起的时候,可以以毒攻毒。
  只是加茄药性猛,解了此毒,加茄的毒性却要留在体内一段时间,若是修养的好,三四个月便可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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