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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小的国家,皇权越是高贵,周郢太懂这个道理。
  其实去叫太医这件事本无可厚非,可人言可畏,御史不会放过参奏的机会,这对周承山未来的仕途影响很大。
  而且卫太医离开之前已经说了,一个月内还需要静养,下个月才能进行治疗。
  “那怎么办,我不能就这样看着我儿子煎熬!老爷,快想想办法吧!”
  周夫人哭的已经打颤,周郢既心疼儿子又心疼夫人。
  “老爷夫人,不如叫笑笑姑娘来看看吧!”木易喏喏开口。
  “笑笑?她能懂这些吗?”周夫人忽然停止了哭泣,在思索可行性。
  木易一看有戏,急忙道:“不如我去别院问一下她?”
  夫妇俩对视一眼,想到了之前那次治疗。
  “好,快去问问她!”周宰相倒不是觉得言笑能治这毒,而是想要她来看看儿子突发高烧的原因。
  今日又下了雪,别院的雪还没来得及扫完,走路艰难的很,木易努力趟着雪跑到了门口。
  砰砰砰——
  “笑笑姑娘!”
  “何事?”小霞回应道。
  “可方便开门,我是木易,有急事。”
  言笑听出来人的急切,她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小霞,快去开门!”
  “是!”
  小霞开了门,木易还没来的及处理掉鞋子上的雪,便跑进了屋子。
  “不知姑娘对很深的伤口可有何诊治经验?”
  言笑脸色微白,声音里带着不自觉的颤抖:“怎么,可是谁受伤了?”。
  “是少爷!他在战场上中箭了,那箭上有毒,当时林太医说大致无碍。
  只是若是饮食或是休息不当便容易复发,需要下针放血,不知姑娘可会?
  太医在皇后娘娘宫中,实在没人可以救少爷了!”
  言笑顾不得许多,下地穿好鞋:“快带我过去,我应该没问题的!”
  木易和小霞一刻不敢耽搁,扶着言笑就出了门,连大氅都没来得及穿,竟然也忘却了外面很冷。
  言笑一路都在快速想着恩师徐神医曾经教她的关于解毒的方法。
  虽然她学的不错,但是解毒放血这些,她从未实际操练过。相比于把脉、施针,她更擅长配药。
  因为她实际学习的时间很短,可她看师傅医书的时间却很长。
  不过眼下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那是周承山啊,她不能让他有事!
  “夫人……”
  周夫人亲自在门口迎接言笑:“笑笑,你来了,快进屋来,看看他怎么样!”
  言笑无暇看别人,径直走到了周承山的床前。
  她不敢相信,他竟然已经熬的这么瘦了,一时竟不知自己该摸他的哪里。
  这肯定是中毒了,只有毒药才可以在短期内把人折腾到底子空缺。
  沉静了几息,她把手放在了周承山的脉搏上,而后又将耳朵贴到他的胸膛上,感受他微弱的心跳。
  “他的毒因为寒气入侵,已经提前复发了,现在已然开始蔓延,此刻便需要下针,若是耽搁,恐怕要延及心脏!”
  “笑笑姑娘,你下过针么?”周郢终究还是质疑她的年纪。
  他第一次见到这个貌若神仙的女子,虽然怀孕让她有些许长胖,但是她的花容月貌却丝毫不减,即便戴着假面,也难掩其芳华。
  见她的手白净如玉,周郢怎么都不会相信这样的可人儿会是时常摆弄针药的。
  “是的!”言笑撒谎了,脸不红心不跳。
  周郢夫妇还在犹豫,他们有些拿不准……
  这时,小厮匆忙跑进来,原来管家已经接到了太医!
  管家同太医共骑一马,已经行至院中。
  “既然太医来了,笑笑,我们也听一下朱太医怎么说吧!”
  言笑无奈点头,她也明白两人的担忧,这没什么可苛责的。
  不过还好来者是朱太医,她以前也算接触过,想来也好商量。
  朱太医被颠簸地差点吐出来,不等他休整一下,管家就把他拉到屋子里。
  一屋子的人都在紧张地等着朱太医的诊治结果,最终他给出的结果与言笑的完全一致。
  “那朱太医可能下针?”
  “老夫是土生土长的武陵人,没接触过太多病患,所以并无心脏附近下针的经验。”朱太医转身看向言笑,“姑娘可是能下针?”
  言笑点点头。
  朱太医明了,看来是周大人夫妇没有很信任这个暗妾。
  周郢夫妇再次对视一眼。
  “不若这样,我二人共同合作下针,如何?”
  “好,都听朱太医的!那便快下针吧”周夫人拉着言笑的手说道。
  言笑抬头看了一眼周宰相,她眼神伪装的很坚定。
  因为她害怕周宰相发现她说谎的真相,然后剥夺了她救周承山的机会。
  周郢点点头:“好吧,你二人姑且试一试。”
  “还请老爷和夫人,且先出去,否则我二人我静不下神来。”是朱太医在出口赶人。
  “好,我们在门外等,拜托了!”
  言笑给了周夫人一个安定的眼神:“我们定然会尽力的。”
  屋内安静下来,朱太医看着眼前姑娘有些煞白的脸,说道:“我带来了金针,姑娘。老夫能为你争取的都争取到了,需要老夫做什么,尽管说便是。”
  言笑感激朱太医的大义,她接过金针,手还稍微有点颤抖。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言笑看了眼床上脸色苍白的周承山,眼睛里写满了心疼。
  她在床边坐下,拿出手帕擦掉了周承山脸颊上的汗水。
  稳定好心态后,言笑动手脱了周承山的衣服。一边拿起针,一边开始回忆书上的绘图。
  闭上眼睛,她更加仔细思索着师傅的教授的口诀,结合着自己心里的下针方法,努力让自己不要抖的那么严重。
  在一遍又一遍的心理建设之后,言笑才最终鼓起了勇气对准穴位下了针。
  朱太医在一旁看着,确定她做的不至于要命,便没有插嘴。
  顿时一股黑色的鲜血从周承山体内流出,从他的肌肤上淌过,滴落在了被子上。
  言笑的心提着,她不确定自己的针是不是下到准确的位置了,血流的速度似乎应该更快一点才对。
  等待期间,她用手帕擦拭着周承山身上的血。过了好一会儿,针口停止了流血。
  言笑马上替周承山把了脉,好在他的脉象平稳了不少,言笑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朱太医有点兴奋,他这是第一次见这种下针手法!
  他将手放在周承山另一侧的脉搏上,内心对眼前的小姑娘更加佩服,果然是有志不在年高啊!
  两人没有立即叫周郢夫妇进来,而是静静坐在床边,观察周承山的温度变化。
  言笑的额头全都是汗,但是她一点也没有心思去擦拭。
  早春的天气甚是冷冽,身上的汗一会便在衣服内蒸发,言笑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才把她从冥想中抽离出来。
  这时周承山的温度已经降下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似有大石头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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