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当即便要将他推开。
“娄弃,你做什么?”
娄弃嘴上动作未停,瓮声瓮气道:“自然是渡气,魔气不像神力那般,我倒不介意手拉着手在此处坐到昏天黑地,只看上神等不等得起。”
我气不过,但看着体内疯涨的魔气,到底是生生忍了下来。
魔气尽数渡来后,我带着他们重回了魔界。
将方灵澈安顿下来,我方才松了口气。
“你那玉牌倒是极好,我可有办法弄来一块?”我实在不愿每回都如此大费周章,便随口问了句。
娄弃却怔了怔,丢下一句:“向晚上神,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虽有疑虑,当下却无暇顾及,查看起方灵澈来。
直到此刻我才发现,她身上的衣衫仍是从前最爱的那件。
她当真被困了这么多年?
我收了法术,看着灵澈幽幽转醒。
此刻她已冷静了不少,见了我忽地坐起身,紧紧握住我的手:“向晚!”
末了她环顾四周,却又有些茫然:“这是何处?”
“这是魔界。”灵澈的表情不似作假,我却仍有些疑虑,紧盯着她,“如今距离我大婚已过去了一千三百年。”
方灵澈的眸子忽地空了一瞬,随后便不可抑制的轻颤起来。
她悬着心问我:“魔界?你怎会在魔界?莫非仙界已经……”
我知她想说什么,率先开了口:“仙界无碍。”
可还不等她松口气,我便继续道:“是我堕魔了。”
随着我话音落下,房中忽地静了下来,我并未看她,却能感受到她不可置信的目光。
其实我能猜到她要说什么,无非就是职责质疑,我听了太多了。
可不料,她却只是问我:“向晚,你可是受了委屈?”
我一愣,却无法自抑地红了眼眶。
这还是千年来头一次,有人问我是不是受了委屈。
原本她不问我,我并不觉得委屈。
我恨过,心有不甘极尽痛苦,为我受的刑罚和非议而难过而愤怒。
可她的一句话,却让那复杂纷涌的情绪,尽数转为了委屈。
我别开了眼,极力压下情绪:“灵澈,出了什么事?你为何会被关在那里?”
灵澈却叹了口气:“我不知情,那时离你大婚不过一月,我便想去寻些好的礼物送你,可不料忽地眼前一黑,醒来后便被困在了密室里。”
灵澈说着,叹了口气:“自始至终我都没见过旁人,本以为不过百年,却不想已物是人非了。”
她说着抬起手掌,却显现不出一丝的神力。
她销声匿迹了千年,也早已没了信徒。
世人求神只为己,说得虔诚,实则从不会等一个无所作为的神。
我忽地又忆起了子烨。
即便在我被千夫所指极尽落魄之时,他也如从前般仰望明月般仰望着我。
是世间最虔诚的信徒。
我叹了口气,压下此番情绪。
“无事,如今已然出来了。”
我安慰着,脑中却细细思索着另外的事。
那天魔族攻上来,实在太过慌乱,现在想来好似一切都有迹可循。
我细细回想起来,意图找出些端倪。
那时的灵澈到底是何人假扮,哄骗着我步步落入圈套。
下意识地,我便怀疑起陆瑶羲。
我几乎料定了会是陆瑶羲,也想象不出除她以外还会有谁。
可细细想来,却又有些不对。
当时‘灵澈’与我说了许多从前之事,陆瑶羲根本无从得知。
可若不是她,莫非是君无决。
君无决是我殿中的仙官,对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也早已与陆瑶羲狼狈为奸,是他倒也不意外。
可君无决也只是我点将上来的仙官,又怎会知道我飞升之前的事?还说得那般真切。
我将那久远的过去细细回忆,却始终找不出这么一个人。
末了,我忽地愣住了。
一股寒流瞬间席卷了全身,我能感受到剧烈地心跳,却只觉得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般。
还有一个人,会知晓那般久远又亲密的事情。
南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