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黑龙谷,我的心情却有些复杂。
记得上次前来,我在入口处守了七天七夜,忧思烦乱,担心着南渊会出什么意外。
入口终于打开,我当即就要冲进去,却不小心和走出的南渊撞了个满怀。
我不悦地数落着他的莽撞,他却仍是笑着,递给了我一把琵琶。
黑龙谷凶险异常,此番娄弃甚至给了我一枚能将他传到我身边的玉牌以庇佑安全。
他那般心高的人也如此谨慎,难以想象南渊是怎么在里面捱了七天。
我定了定神,将那纷扰的思绪尽数掩去,走进了黑龙谷。
可进来后,我原本悬着的心便落了下来。
整个黑龙谷空无一物,只剩断壁残垣!
黄沙漫天,不见一草一木,整座黑龙谷死气沉沉,找不见一丝生机。
在黑龙谷的最深处,我却看见了那传说中的黑蛟龙王。
那硕大的白骨七零八落,却在黄沙中依旧白净,格外显眼。
黑蛟之骨,不毁不腐。
就如那玉骨琵琶,分明被冷落千年,却依旧光鲜。
我走进那白骨,心跳却像是漏了一拍。
那一人高的骨头上是大大小小的划痕,被拼凑成了一句话。
“向晚,生辰快乐。”
我环顾四周,却见周围的白骨上都刻着字
“向晚,我很想你。”
“向晚,这礼物你可会喜欢?”
“向晚,我心悦你。”
“向晚……”
似是为了练习,我的名字被刻了许多次,我甚至能眼见着那刻字从粗糙变得精致,仿佛能设身处地地瞧见那时的南渊。
瞧见他用心的刻画,瞧见他的满心欢喜。
那龙骨上还有着星星点点,像是干涸许久的血迹。
他曾在此处练习,为我雕刻琵琶,即使无聊之时也会一遍遍写下我的名字。
可为什么,偏偏是现在才让我看到?
如今沧海桑田,我和南渊再不可能会回到从前,却为何又要我看到这些?
临走之前,我却瞧见了一块小骨。
那是被雕刻出来的骨牌,一面刻南渊,一面是莫向晚。
这骨牌精致,雕得极好,但自下而上有一道贯穿全骨的裂痕,想必也是因此南渊才丢弃了它。
我凝着这骨牌久久出神,最后却神使鬼差下将它收了起来。
可随即我便有些犯了难。
整座黑龙谷不见一条龙,我竟寻不来一根龙筋。
思来想去间,我便想起了玉骨琵琶。
即使是失了玉灵珠,那般上等的宝物用作封印也是足够了。
我细细忆起,当初那仙君与南渊所说之处,是中南海域的妖兽封印。
我即刻赶了过去,却见海面风平浪静,那妖兽封印完好无损,却无玉骨琵琶的踪迹。
我一时愣住,那腰间的玉牌却无风自动,只一眨眼,娄弃便出现在我身旁。
“上神,可是出了什么事?”
娄弃说着,顺着我的视线望去,看见了那完好的封印。
他瞬间明白过来:“南渊不是说要将这琵琶作为阵眼封印吗?为何琵琶不见了?”
娄弃说着,笑地有些张扬。
“上神,我们去仙界吧,是你的东西,一定要拿回来。”
“比如琵琶。”
“还有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