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她是一定要读的。陈良宵这个废人也能读,她凭什么不配?
只要这个孩子在,陈家人就会事事听从她的。
她也很清楚,只要生下孩子后,有陈母带着孩子,陈家就会翻脸。所以在怀孕时,她必须要对付陈母,将她赶出去!
陈家没有女人带孩子,只能依靠她这个孩子的母亲。
她拿捏住了孩子,就等于拿捏住了整个陈家。
门外,护士正在教训陈父二人。
“你们要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就尽管刺激孕妇。”
陈父一阵后怕,陈良宵也忍不住埋怨陈母:“妈有事没事总爱寻曼曼撒气,恐怕心里早留有创伤了。”
因为陈曼曼情绪激动,情况不大好,陈父和陈良宵没被允许探病。
两人没法,只能回到陈良宵的病房。
镇医院后勤主任得知陈父来了,忙来催缴陈良宵的住院费。
陈父掏了钱后就给陈良宵办了出院手续。
“你那处也就这样了,再住下去也好不了,配点药回家吃吃抹抹就成。曼曼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钱,都怪你妈那个毒妇,竟然朝着曼曼的肚子踢了好几脚!”
陈良宵闻言也将他妈给怪罪上了,要是她不踢曼曼的肚子就不用花这么许多钱。或者踢了后听到曼曼喊疼早点将人送到医院也不至于有流产先兆。
这钱跟个无底洞一样,也不知道多久才能稳住这一胎。
如果没这事儿,这钱省下来还能给他去县城去市里治病。
都怪他妈狠毒。
村里热闹得如同过年。
陈家的门槛都被踏破了,八卦的大娘大婶们磕着瓜子就进了陈家。
一进门就打听陈曼曼是不是真怀孕了。
陈奶奶脸色也不好看,但是这事根本瞒不住,她只能承认。
“我们老陈家的脸啊都快丢尽了,等老大一家回家就分家。年纪大了,管不住那么一大家子,是该分家了。”
“呸——”梁婶吐出一个瓜子壳,故作关心地道:“婶子啊,你说你们家曼曼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阿宵不是不能生吗?该不会是他哥阿弛的吧?两人天天一个屋子里睡着……”
陈奶奶一听牵扯到陈今弛,急着解释:“唉,阿弛跟曼曼也就是搭伙过日子,两人结婚后都是分房睡的。再说,结婚才几天,这孩子怎么可能是阿弛的。”
梁婶心里冷哼一声,涉及到陈今弛才知道着急,也不想想他们家音音多无辜!
所以,梁婶打定主意要将这潭水搅脏了。
“怎么不可能,我可没少看到你们家阿弛晒被子。小伙子,火气这么旺,说不定就假戏真做了呢。”
与梁婶交好的大婶们纷纷点头,“那可不,我今早还看到陈家的院子晒了三条被褥,那场面是真壮观。”
“音音也是运气差,要是嫁给阿弛该多好,就凭着阿弛能晒三条被褥的实力,新婚夜还闹什么!婶子你说不定早抱上了曾孙了。”
“要不干脆换妻算了!”
陈奶奶心念一动。
梁婶抓起兜里的瓜子,给了提议换妻的李婶劈头盖脸就是一大把瓜子!
“你真是好大的脸盘子能说出这种话来!陈家真是好算计,我们音音又乖又能干,又是个黄花大闺女,嫁谁不能嫁?非得出了陈家的火坑,再扎进去?谁知道陈家是不是从根子里烂了呢!”
梁婶光骂还不解气,可她又不能揍陈奶奶,怕把人给揍死了,嗷了一声扑上去就对着李婶一顿挠!
“陈家的狗腿子,我非撕了你这张破嘴!”
李婶没想到梁婶说干就干,被挠懵了!等反应过来已经被挠了好几下,她还没还手,就被拉架的众人给拦了。
李婶脸上火辣辣的疼,她嚎了一声就哭着跑出去了。“你给我等着!孩子爹,我被人给打了……”
梁婶也回家叫人,梁远一听他妈被人揍了,一声吆喝tຊ叫来了不少堂兄弟和表兄弟。余哲也将自己的好兄弟们喊来加入了队伍。
余妙音闻讯而来劝架。
梁婶让儿媳妇杜小娟将余妙音拦了。
两家人在陈家干了一架。
村领导就算是想拦也没拦住。
余哲和他的好兄弟也不干架,光拆陈家。
陈家倒了一堵墙,新起的两间婚房也倒了。更别提院子里廊下坑坑洼洼,简直没法看。
陈老爷子和陈奶奶气得直翻白眼,余妙音在一旁瞧着快晕了,就给扎几针醒醒神。
半点儿不给二老讹人的机会。
等两家人散了,二老让老书记给做主。
老书记勒令两家人将陈家恢复原貌,梁家应得好好的,但是就是不干。梁家不干,受了委屈的李家自然也不干。
梁婶也不遮着掩着,直接放话:“陈家这么喜欢遮着掩着,墙倒了正好能让陈家人见见人。”
陈老爷子哪能不知道,梁婶就是给余妙音出气。
出事好两天,陈家并不曾上门给个说法,也没赔罪。
可他们家是真的顾不上啊。
连陈母被便衣带走,他们都没空去打听。
老书记见哪家都不愿意听他的,自觉面子受损。
大声斥责梁会计不作为,连家里的女人都管不住。“要是不把陈家恢复原状,你这个村会计也别当了!等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了,什么时候再恢复原职!”
老书记点了一个年轻的陈家族人作为新会计,与梁会计交接。
余妙音深感抱歉,梁会计倒是无所谓地摆摆手。
“老书记看上这个位置好久了,早晚会找理由给我撸下去的。”
梁叔不计较,但是余妙音给陈家和老书记默默地记上一笔。
从梁家出来,她就看到了陈今弛骑着自行车从门口而过。
余妙音心一慌,等陈今弛回到陈家,看到被拆得快散架的陈家会不会改变主意不想帮她了?
那她给的十块钱介绍费岂不是泡汤了?
余妙音忙喊住陈今弛,“陈二哥,律师怎么说?”
“律师已经在镇上。”
“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镇上。”
陈今弛点头,“也成,那我在村口等你,你回去骑自行车。”
余妙音怎么可能答应!
村口,可向来是各路八卦的传播地,陈今弛要是在村口待上一分钟,就该知道自家被拆了。他的新房子都被推了,家具都被埋在了地下。
他晚上回家就该看到一片残垣断壁搜寻他的家什衣物了。
“不必这么麻烦,你直接载我去就成。”
余妙音说着就跳上了自行车后座,催促着陈今弛赶紧走。
陈今弛腿肚子有点软,在余妙音连拍带催下,终于蹬开了腿。
梁婶听到门口有声音,追出来就看到了余妙音坐在陈今弛的后座上,欢喜地冲着她挥手。
“妈,你说,咱们是不是棒打鸳鸯了啊?音音跟陈家混混是不是偷偷好上了?”
梁婶很想说不可能,但是看到余妙音坐在陈今弛自行车后座上笑得欢快,她也有些犹豫了。“难道,真要答应陈家提出来的换妻?”
路过村口时,果然同样惊呆了一众大娘大婶。
余妙音坐在车上,一开始挺欢快瞒过陈今弛,后面就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她出来得及,压根就没带上帽子围巾。
她哆哆嗦嗦地往陈今弛身后躲,试图让陈今弛给她挡挡风。
陈今弛脊背挺得笔直,这是余妙音第九次碰他了!
故意不骑车,难道就是为了故意占他便宜,给他暗示吗?
他原是打定主意补偿余妙音一笔钱的,没想到余妙音竟然几次三番暗示他,要找他做下家。
这要是别人,他肯定不能答应。如果是小仙女的话,他到底还是要咬牙负责的。
第十下。
他的臀部被碰了一下。
陈今弛只觉得尾椎骨一麻,这么频繁地示好,让他清清白白一个黄花大男人,委实有点吃不消。
要是再不个回应,他怕今天的自行车是骑不到镇上了。
陈今弛轻咳了一声,“别着急,再等等。”
只要等两人恢复了自由身,他的身体,想怎么碰就怎么碰这总行了吧?
余妙音哆哆嗦嗦地含糊地应了。“好,我不急,你慢慢来。”
啧,就暗示到尾椎骨了,还不急?
女人果然口是心非。
等到了镇上,余妙音已经冻僵,而陈今弛却红光满面。
余妙音觑了一眼陈今弛的脸色,好生羡慕:果然还是男人火气好,阳气重。
这一眼落在了陈今弛的眼中,就成了矜持含蓄地一望。
两人私定终身的第一眼对视。
值得历史铭记!
陈今弛将自行车停在国营饭店门口,两人一同进入了国营饭店。
让余妙音没想到的是,岳律师竟然是个飒爽的女同志。
“抱歉,让岳律师久等了,我先去点菜。”
岳律师抬手让余妙音坐,“那不是有现成的跑腿的,让他去。”
余妙音扭头看了陈今弛一眼,陈今弛摸摸鼻子:“这么快我就变成跑腿的了。”
余妙音俏脸一红,知道陈今弛在打趣她。
岳律师兴味的眼神在余妙音和陈今弛之间来回扫着。
余妙音摆着小脸,朝着陈今弛点点头,“麻烦陈二哥了,回头我给你钱。”
“啧。”又是这个陈二哥。刚刚还在路上不停地碰他的尾椎骨,到了人前就急于撇清。
他明知道这是对的,但是却格外地不爽。他们都私定终身了,余妙音还将她撇得这么清。
陈今弛转身就让国营饭店的经理上了三道硬菜,又点了一个汤。
白经理与陈良宵是老熟人,“放在我身上,保证给安排得妥妥的。”
陈今弛要付钱,白经理哪会要这钱。“这顿,算老哥我请了。”
陈今弛拒绝:“今天吃大户,不用替我省着,该多少就多少。”
白经理了然,收了钱和票。
余妙音跟岳律师说了几句就感受到了她的专业。
“陈良宵的情人已经怀孕,我能告他重婚继而提出离婚吗?”
岳律师摇头,“就算两人生下孩子都不一定能以重婚罪定案。重婚罪的定义是两人要以夫妻名义在外生活才行。”
“那要怎么办?”
“目前你的主要诉求是离婚,陈曼曼有了孩子,陈家一定不可能让唯一的孩子成为私生子,所以陈家一定会离婚。所以,唯一的阻碍就是村委。那我们就直接把村委给告了。”
“漂亮。”
陈今弛点完菜插嘴道,“我回去就准备一下资料。”
岳律师噙着笑看了一眼陈今弛,“这周你们把资料整理好,我下周再来。”
正事谈妥,也上了菜,余妙音赶紧招呼岳律师吃菜。
陈今弛招呼余妙音打包剩菜,他去送一送岳律师。
国营饭店的位置就在汽车站附近,陈今弛陪着岳瑛走着去车站。
“你那自行车呢?”
陈今弛摸摸鼻子,“这么近,就两条街。”
“两条街走过去要五六分钟,早点到说不定能赶上早一班车。”
陈今弛不动,岳瑛忍不住拎着包砸了他一下。
“钥匙给我,我自己骑总行了吧!”她刚刚可是看得分明,陈今弛载着余妙音一起来的!
陈今弛这才递出钥匙,岳瑛骑车,陈今弛在一旁跑着。
岳瑛见他这副不值钱的模样,气笑了:“人还没追到手了,就巴巴地守着清白了?真该让我爸妈和舅舅舅妈都来看看。”
陈今弛默默不说话,还不到过河拆桥的时候。
岳瑛到车站门口,刚好有一辆去县城的客车开出来,售票员吆喝着:“去县城的还有没有——”
“这里!!!”
陈今弛挥手,“嫂子快上车吧!”
岳瑛气笑了,这么巴巴地送他走,是怕那个姑娘等急了吗?没看出来,他们家的大魔王小弛子还是个痴情种。
等陈今弛回到国营饭店,看到了余妙音已经打包了剩菜站在门口。
白经理见余妙音是跟陈今弛一桌的,自然愿意借饭盒,还不要押金,让余妙音有空来还就好。
“好了?”
余妙音点头,“国营饭店的服务还怪好的,借了饭盒还不收押金。”
白经理看着余妙音坐上自行车后座,了然地笑了,自己刚刚马屁拍对了。
刚刚他那建设局的姨父也来了国营饭店打菜,看到他让服务员给陈今弛那桌多送一个肉汤圆,问他怎么认识的陈今弛,他照实说了,他姨父让他跟陈今弛好好处,说不定以后有大用处。
他一个国营饭店的经理,在镇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还用得上好好巴结一个小后生?
之前与陈今弛交好,也是因为陈今弛确实给他带来了利益。
但是他姨父这般说了,他也听劝,当即就让人给陈今弛那桌送了一大碗的肉汤圆。
“不愧是国营饭店,厨子的手艺绝了!那肉汤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做得这么好吃……”
这肉汤圆简直绝了,外头是糯叽叽的糯米,馅料又极其丰富,五花肉、猪油渣、冬笋和鸡蛋。一口咬下去,想要尖叫的程度。
要不是余妙音还记得有岳律师在,她都想抱着大碗吃独食t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