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闵一只手摸到了怀中的连弩。
而张闯却突然抬手喊停恶奴。
“停下!”
接着抬眼看着陈闵:“你做了什么事情自己心里清楚,不要以为蒙着脸我二妹就认不出你来了!”
陈闵不屑:“你说我跑去什么风落亭?什么时候的事情,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还想抵赖?就在今日辰时!”
“辰时?辰时我与村子里的人正在回村子的官道上,不相信的话可以找他们问一问。”
“不要抵赖了,我们手上可是有证据的!”
“有证据就拿出来。”
张闯见陈闵一脸笃定的模样,一脸轻松,就觉得吃定陈闵了。
他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扬起来。
“这就是你写给我二妹的信,竟然冒充王莽,你好大胆子!”
陈闵却只是语气淡定:“既然你觉得手上的什么信是我写的,那我们不如去县衙找专业的人比对,看是否是我的笔迹?”
张闯“哈”了一声:“不到黄河不死心是吧?敢做劫匪,如今如同缩头老鼠,竟然不认!”
“我没做的事情,为何要认?”
张柳儿肿着张脸,见陈闵就是不认,又见到尹淑娴如此娇滴滴的佳人躲在身后,心中更是来气。
她指着陈闵:“就是你!就是你劫持了我!就算化成灰我都认得你!”
“喂,张柳儿,可不要含血喷人了。”陈闵大声说道。
正说着,大狗他们都纷纷跑过来,将这些恶奴挡开,站在陈闵面前。
大狗听说了整件事情之后,立刻冷笑。
“你们竟然怀疑我闵哥去做劫匪了?还真是好笑,我就问你了,那劫匪抢了你们多少银子?”
“一两五钱!”张柳儿咬牙切齿地说道。
“哈哈哈!”陈大狗一听,大笑起来。
陈展他们亦是如此。
一两五钱?
这在如今的他们眼里,不过是零花tຊ钱而已!
“你笑什么!?”张柳儿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陈大狗嗤笑一声:“一两五钱?拜托,你怎么说也是大户人家,这么少钱,真以为我们是叫花子啊?”
“你什么意思?!”
“我实话告诉你吧!昨日与今日,闵哥都与我们一起,在闹市摆档,卖鸡骨架!至于你说的那一两五钱,我们一晚上赚的都不止这个数!”
陈大狗满脸不屑:“所以说,闵哥要真去做劫匪,就劫你那一两五钱银子?不是浪费力气?”
陈展凑上来补了一句:“可不是嘛,浪费力气,我们半个时辰都不止赚那么少了。”
“看来他们张府的人以为我们没有见过世面。”陈大狗嘲讽地扫了一眼张闯和张柳儿。
张闯脸色铁青:“住嘴!你们就是没见过世面!我张府家财万贯,你们一晚上赚的那么点钱,也不过是我张府都看不上的!”
“那你们说那一两五钱是什么意思?”陈大狗质问。
张闯语塞,脑子转不过来。
张柳儿赶紧上前:“那是因为尹淑娴那贱人的工钱被我拿了,陈闵不过是想为自己媳妇讨回公道而已!”
陈大狗指着张柳儿:“你住嘴!你才是贱人!我家嫂子心地善良,被你抢了工钱也不与你计较,没想到你们恶人先告状,竟然敢来找麻烦!”
“敢说我是贱人?!啊!!我杀了你!!”
张柳儿一听陈大狗骂她,立刻对恶奴大吼:“给我打!打死他们!把那个女人给我抓过来!”
二牛一听,踏前一步,其他人亦是如此,直接挡在陈闵和尹淑娴前方。
气氛焦灼。
恶奴们手拿木棍,二三十个人将大狗他们包围起来。
还有几个绕到了他们身后。
他们不断收缩包围圈。
陈闵眯着眼睛,感受到弓弩在怀中,他脑子里不断想着对策。
既然对方都欺负到头上来了,他当然不能作罢。
大不了将这些家伙全都解决了。
带着妻子离开,然后在某个地方隐姓埋名。
反正顺国的户籍还是比较容易弄到的,只要有钱。
就在这时候,村长也带着十几个村民跑了过来。
村民们拿着锄头钉耙,浩浩荡荡,脸上还有害怕的情绪。
但在村长的带领之下,与张家的人对峙起来。
陈闵一看,知道这件事情可以平息了。
村子里的人都来帮忙了,又加上张家无理在先,张闯就算再如何愚笨,也绝对不会在这时候还动手。
果然,当村民们跑过来之后,张闯就让恶奴们回来了。
双方对峙,分站两边。
陈智对着张闯拱手说道:“张公子,虽说不知道你们因何事找陈闵,但总不能私闯民宅还要做这杀人打劫的事情吧?”
“谁和你说我要杀人打劫,是陈闵做了劫匪,在东郊风落亭劫持了我二妹!”张闯满是愤怒地说道。
“张公子说这些话可要有证据啊。”
“当然有!”
陈智有些疑惑地望向陈闵。
陈闵走上前来,冷笑地看着张闯:“那我们去县衙一趟吧,让人鉴定一番,看看你手上的书信,是否为我的字迹!”
“好!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垂死挣扎!”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县城里去。
张家的事情对于县吏来说是大事,所以直接让一个最老道的县吏去对比字迹。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结果就出来了。
并非陈闵的字迹!
张闯听到县吏的话,眼睛一瞪:“怎么可能?!”
“张公子,字迹比对结果确实如此。”县吏望着一脸吃惊的张闯,小心翼翼地说:“要不我再去比对一次?”
“难道你这县衙里的事情还有出尔反尔的?”陈闵一听,立刻明白对方的意思。
这是要篡改结果啊!
他自然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张闯咬着牙,望着陈闵:“一定是让人代笔了对不对?”
“张公子,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为难我是几个意思?莫非是一定要在我身上找到自豪感?若真如此,我陈闵在这就可以给你道歉!是我不该如此较真,当初在水围村就该认了这单案子!免得你如此针对我!”
陈闵语气铿锵,双拳紧握,眼中满是愤怒。
他踏前一步,就站在张闯的面前,神色坚定不屈。
“我一介草民,如何能斗得过你张公子,当初同窗,也该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如今你若觉得我就该被你践踏,那来吧!”
说完,他张开双手,真如同认命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