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参见皇上。”
谢青妩看了眼身侧跪着的周明章,笔直的跪了下去,前世她没被叫来面见皇上,就莫名其妙的背了锅,定了罪,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件事发生,这次她倒是要听听周明章到底怎么说。
一旁的白芷也跪在谢青妩身后,浑身颤抖,“奴…奴婢参见皇上。”
“起来说话。”
建元帝先是虚扶了把谢青妩,然后眸光落在婢女白芷身上,“抬起头来。”
白芷抬头,忙又低了下去,“奴婢…不敢直视龙颜。”
一旁的周明章催促道:“你告诉父皇,是不是谢青妩派你找我,说让我毁了谢瑜的名声,然后你还给我引的路,叫我进错了院子?”
白芷忍不住抬头虚了眼谢青妩,然后赶紧低下头,“没有,五殿下认错人了,奴婢并没去找过您。”
“不可能!”
周明章彻底急了,“分明就是你,我一开始是不同意的,是你三番四次来找我,非说什么只要我答应办成此事,就…”
“就如何?”
谢青妩也很好奇,到底说了什么,能让周明章一个皇子去做出毁人清白的事情来。
周明章看了眼建元帝,恨恨的闭上嘴,想到什么,从袖子里拿出半枚双鱼玉佩,“谢青妩,这是不是你的玉佩?当初就是你让这贱婢送给我的。”
谢青妩看着上好羊脂白玉雕刻的鱼纹玉佩,眸光落在白芷身上,“这玉佩我丢了有一阵子,白芷,你不该给我个解释吗?”
她玉佩有许多,这枚双鱼佩丢没丢谢青妩还真不知道,但是东西是她的,她又没给过旁人,自然是被偷了。
白芷抿了抿唇,然后忽然以头抢地,“姑娘,奴婢实在是瞒不下去了。”
谢青妩静静的看着她,早在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五皇子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撒谎,白芷肯定已经背叛她了。
“回禀皇上,姑娘的确是派奴婢多次找过五殿下,裴世子为了谢瑜要跟姑娘退亲,姑娘心中生恨,便想要毁了谢瑜姑娘清白,这才…这才让奴婢找五殿下合作。”
“胡说八道!”
谢青妩厉声呵斥,然后转身跪在建元帝面前,“皇上,臣女自幼跟在皇后姨母身边,您知道我的为人,若是臣女所为,臣女绝不会否认,但非臣女所为,臣女也不能任由他人污蔑,往臣女身上泼污水。”
周明章都气笑了,“谢青妩,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否认,难道白芷不是你的人?这半枚双鱼佩不是你的?我可是记得这玉佩是你前年生辰宴的时候,陈贵妃送你的生辰礼。”
“那又如何?玉佩是死物,白芷又是我的丫鬟,她若是想偷易如反掌,至于人心更是深不可测,说是我的丫鬟,谁知道背后她效忠谁?”
“五殿下不也一样,长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样貌,却能干出如此龌龊下流之举,简直为人不耻!”
“谢青妩,你!”
周明章气的站起身,却被建元帝一个眼神硬是压了回来,心中气得要死,他就不明白父皇怎么对谢青妩如此偏心。
建元帝看着白芷,“朕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
白芷强忍着恐惧低下头,“奴婢说的…句句属实。”
“拖下去。”
建元帝挥挥手,便有内侍监走进来,将白芷拖了出去,很快外面便想起了板子和哀嚎声,此起彼伏。
不多时,奄奄一息的白芷被拖了回来,瘫软在地上,额头冷汗岑岑的看了眼谢青妩,旋即踉跄着站起身,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整个便撞向了殿内一侧的红漆柱子上,血流了一地。
谢青妩怎么也没料到白芷会宁可撞柱,也不肯供出幕后主使,建元帝更是一脸震怒,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自戕,“一群废物,连个人都看不好?”
杨明轩则是一脸复杂的看向谢青妩,终究还是没有言语,谢青妩看在眼里,她知道自己在杨明轩那里少得可怜的信任,被白芷这么一撞,已经是岌岌可危了。
前世她没经历过此事,有事发突然,到底还是措手不及,棋差一着输给了谢瑜。
如此场面,建元帝便是再有心护着谢青妩也没法子,他得给杨明轩一个交代,“你还有什么话说?”
谢青妩跪在地上,“臣女也是一样的话,没做过的事情,臣女不会承认,白芷虽然死了,但肯定有迹可循,臣女恳请皇上彻查此事,还臣女一个清白。”
建元帝看向杨明轩,“此事与你妹妹明钰有关,朕想知道你是什么想法?”
“臣….”
杨明轩有些迟疑,他是想查清楚真相,但是到底关乎妹妹名声,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谢青妩看出杨明轩的为难,眉眼灼灼的看着他,“杨小将军,白芷一死,我百口莫辩,也不指望你能相信我,但是背后之人既然能害杨大姑娘一次,你能保证不会有第二次吗?”
“若是不将此事彻查清楚,不知杨小将军和杨大姑娘在京城这段时日,是否能够安心?”
杨明轩沉默片刻,旋即跪在地上,“臣全凭皇上做主。”
建元帝微微颔首,“此事朕会让大理寺少卿暗中探查,保全杨大姑娘名声,至于周明章这个逆子,拖下去先仗五十。”
听到是仗责五十,周明章心中刚要松口气,就听建元帝又一次开口。“待你伤养好后,就滚去泉州处理雪灾一事,若是处理不好,朕看你也不用回京,日后就留在那儿吧。”
“父皇!”
周明章瞪大眼睛,泉州雪灾听说已经灾民暴乱,死了两任知府,这个时候让他去泉州,父皇是要将他彻底流放不成?
“滚滚滚。”
建元帝现在是一眼都不想看这个儿子,“魏贤,你还等什么,朕的话你没听见,将老五拖下去。”
很快周明章就被带下去了,建元帝这才目光转向谢青妩,“朕最后问你一次,此事确与你无关?”
“若是等大理寺少卿查出来,朕也只能让他秉公处理,明白吗?”
谢青妩颔首,眸光清澈而坚定,“皇上,臣女绝对没有做过此事。”
“好。”
建元帝稍稍放了心,“明轩,你与青妩也是表兄妹,这件事就等大理寺查清楚后再行处置,你以为如何?”
杨明轩拱手,“臣也愿意相信表妹,若背后之人真的利用了表妹,也恳请陛下还表妹一个清白。”
“这是自然。”
建元帝看着杨明轩,又看看谢青妩,倒是有了两分心思,“朕记着老夫人再有半个多月便过寿辰了,你与明钰回来为她贺寿,想必她会很高兴。”
提到祖母,杨明轩凝重的表情稍微缓和了许多,“祖母得知臣和妹妹回来,一早便回了府,听母亲和婶娘说,祖母这几日胃口都好了许多。”
“青妩啊,等回京你也该去看看你外祖母,老夫人年纪大,便是最喜欢儿孙绕膝。”
建元帝这话倒是让谢青妩一怔,看了眼杨明轩,然后点头,“臣女记下了,一直没来得及看望外祖母,是我这个外孙女不孝。”
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建元帝越看越满意,金童玉女,当初怎么就没发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