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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晚愣了一下,没动,她手指无意识的抓紧衣服下摆,很避嫌:“XS,我已经十八岁了。”
傅晏北想说,又不是第一次看,但看慕晚的样子,又住了口。
他抽着烟,傅晏北在慕晚面前,其实很少抽烟,这会儿却没忍住,半响,他问:“昨天也是被打了?”
慕晚垂着头,没出声。
傅晏北说:“别人欺负你,你就这么任人欺负?你去和人拼酒的时候,倒是挺能耐的。”
慕晚的眼眶渐渐红了,他以为她没有反抗过吗?
她第一次被打的时候,也想狠狠的打回去,她扯着舒沂的头发,将她压在身下,不管身上落下来多少拳头和脚印,只把舒沂往死里打。
可是舒沂的姐姐和傅稷是青梅竹马,就算舒沂再怎么不如她那个私生子的弟弟重要,到底也是舒家正室的人。
当天晚上舒沂进了医院,其实她也很不好,可是一回到傅家,傅老爷子就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打得她半边耳朵嗡鸣。
然后将她关在了一个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暗房里。
她从小被关怕了,特别怕这种只有一个人的密闭的空间,害怕得发抖,感觉周围全是吃人的兽。
整夜整夜的拍着门,道着歉,哭得声音嘶哑,说再也不敢了。
后来傅家的人让她跪在祠堂她就听话的跪在祠堂。
等跪完了,她发着烧,还要去医院给舒沂道歉,任她羞辱,这件事才渐渐平息。
傅晏北等了半天,没等来慕晚的回答,他压低了声音,目光隔着烟雾透过来:“你爸他知道这些事吗?我记得他以前是很疼你的。”
他不说傅敬业还好,哪怕她眼眶有点红,但心却并没有多难受。
可他一提傅敬业,慕晚的心就揪在了一起,酸得疼,比她身上的伤还要让她疼。
刚到傅家的时候,傅敬业确实会护一下她。
但是冷静后的陈素,为了挽回傅敬业,委曲求全的,接受了慕晚的存在,甚至容忍了傅敬业养着外室的事情。
慕晚回来后不到一年,在傅老爷子和傅老太太的劝说下,她不但放弃了和傅敬业的争吵,变得温柔贴己,还对慕晚视如己出。
但这种视如己出,却会让慕晚害怕。
从小时候傅悦故意摔倒住院,她当着傅家人的面,低声的让傅悦听话一点,乖一点,不要和慕晚计较。
到慢慢长大后,大雪天,打电话给慕晚,告诉她,今天傅稷要带女朋友回来,委婉的叫她不要回来那么早。
但是会在家里做一桌子的菜,一家人等她吃饭。
哪怕傅老爷子说开动,她也会柔声的劝说老爷子再等等。
而等慕晚回家,迎接她的又会是另外一场暴风雨。
渐渐的,傅敬业会觉得她不懂事。
于是慕晚为了避免矛盾,就越来越沉默,越来越避免和傅家人接触,也越来越没有存在感。
没有存在感到,傅敬业时常想不起来她这个女儿。
男人的感情大概都是心血来潮的,哪怕是父爱,也会有时间期限。
慕晚感觉自己的眼泪要落下来了,但是她不想在傅晏北面前哭,于是死死的憋住。
过了很久,她才声音软软的,带着一点点鼻腔,道:“这件事你能不能不要告诉我爸?”
傅晏北抽着烟沉默着看着她,然后他朝着她慢慢靠近,近到呼吸可闻的地步,他说:“那这件事你就是希望由我来替你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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