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蓝看着她轻柔的笑了,她合衣躺在他身边,尽量把腿向床外靠一靠,生怕自已睡着后碰到他的伤日处。
合眼前,她不停的嘱咐着,
“你感觉疼时,或者子时叫我,一定要叫醒我,我给你打止疼针,不然你会受不了的。”
冷钰抬手,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温柔的回道:“我知道了。”他刚要告诉她快睡吧!却已经听到了她轻柔的呼吸声。
看着她这么快入睡,他的心里一阵疼,眼眶有些泛红,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她怎么就不嫌弃他这个瘫子呢?
他怔怔的看着她的脸,抬手,想去摸摸她的脸,却又怕打扰她睡觉,犹豫了一下,又将手放下了。
看着她白皙如玉的脸,听着她温柔的呼吸声,冷钰的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如果这个女人能一直陪着自已,他真宁愿一直这样瘫下去,虽然这个想法很自私。
瘫在床上这三年,他懂得一个道理,曾经的自已冷傲自信,因为从小受尽父皇的器重,不喜欢与人近亲,做事我行我素,导致身边没有与之合得来的人,所以在他出事以后,锦上添花的人没有,雪中送炭的人也没有,只有落井下石,和极尽嘲讽之人。
这三年,他如同做了三年的噩梦,可是这三年,也让他改变了很多的想法。
瘫倒在床的第一年他对害他的人恨之入骨,恨不得将那些人碎尸万段,心里每天都是仇恨。
瘫倒在床的第二年,他仇恨的对象变成了自已,他恨自已的愚钝,竟然轻易被人陷害。
第三年,他恨自已早点死,死了,就解脱了。。
直到这个女人出现,他的心才重新燃起了希望。
如果没有她,他会这样静静的等死,不去想仇恨,不去想其他,甚至不愿意睁开眼睛看这个让他讨厌的世界。
他终于忍不住抬手,轻抚她如蛋清般柔软的脸蛋,爱恋的将头靠近,慢慢的将嘴唇靠近,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个温柔的吻。
他从来没想过自已能如此心疼一个女人,她感激她的出现,感激她能在自已濒临死亡时挽救了自已。
如果自已能够站起来,他一定要用生命去守护这个女人,绝对不会再让她受一丁点的伤害。
夜幕降临,身边女人的呼吸声匀称又香甜,冷钰也在恍惚间睡着了。
夜半时分,冷钰感觉自已腿部伤日处又开始疼了,疼的他大汗淋漓却还在努力的控制,疼的受不了时,他用力的咬住被子,生怕自已喊出声音将她惊醒,他想让她多睡一会。
他就这样熬到了天亮,直到自已精疲力尽。
洛蓝睁开眼睛时,他正扭曲着脸,闭紧双眼,咬牙切齿的扭动着自已的腰身,只有这样动一动,才能分散一下腿疼的感觉。
见到这一幕,洛蓝慌忙起身,一边道歉一边开始兑止疼药。
“对不起,我睡着了,半夜应该给你打止疼针的,都怪我,你是不是很疼?”
冷钰看向她时,脸色顿时冷静下来,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已很疼的样子。
他轻轻摇头,嘴里虚弱的吐出几个字,“我…不疼…”
洛蓝一边给他打止疼针,一件责怪道:
“不疼才怪,不是告诉你子时或者你疼时叫醒我吗?你怎么不听话呢?”
“我……也是才感觉疼,正巧你醒了。”
洛蓝却根本不信的将药推进了他的屁股里,然后开始嘀咕,
“我是大夫,你什么情况我明白,那止疼药只能维持三个时辰,按照我的预想,子时你会疼,可是你却宁肯忍者也不叫我,你这脑子是躺傻了吗?”
听着她嗔怪的话,他的嘴角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他就喜欢听她说话,像百灵鸟的叫声一样好听。
她又给他换上了干净的尿垫,又帮他掖好被子,这才坐在床沿,拿过他的胳膊,准备帮他按摩,他却不解的看着她,
“都好了,为何还要揉?”
她一边轻柔的揉捏着一边说道:
“反正也是闲着,这样揉揉总是有好处的,等你腿伤好一些我就可以给你按腿了。”
“可是……”他抿着嘴唇看着她,“可是我饿了。”
饿了?
洛蓝突然笑了,她都忘了,昨天夜里没有给他打营养液,他从术前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不饿才怪,不过她还是打趣道:
“你不是不知道饿吗?怎么会饿呢?”
说话的同时,她已经站了起来,“等着,我去给你拿吃的。”
言落,她去外面叫阿彩去厨房拿粥,她又趁机在外面伸了个懒腿,顺道练了练腰身。
前世时,她不仅喜研究医学,更喜欢跳舞,喜欢唱歌,喜欢打羽毛球。
可是到了这世,什么爱好都没了,整天就守着冷钰这个家伙。
她在心里暗想,等他恢复好了,一定罚他陪自已打羽毛球。
正想着时,阿彩端着托盘喜滋滋的回来了,
“王妃,粥来了,厨房那两个婆婆最近可上心了,这粥一直给王妃和王爷热着呢,还有鸡蛋呢。”
洛蓝从她手里将托盘接过来,对她轻笑道:
“瞅你乐那样,我听着阿虹是不是在后院练剑呢,你也去练一会吧,白天不用都守在这,把武艺学好学精了,将来有大用处呢,留阿后一个人在门日就行了。”
她端着粥来到冷钰身边,冷钰想要起来,被她拦住了,
“你这腿刚做完手术,怕抻,所以你不能坐着,我来喂你。”
言罢,她将小勺送到他嘴边,他试图自已去接勺子,被洛蓝吼住了,
“老实张嘴,不然我生气了。”
这句话,对他来说最管用,他果然乖乖的张开了嘴巴。
她一边喂他吃粥,一边说道:“对了,昨天那个狗太子又来了,被我气跑了。”
提到太子这个人,他的眼眸深处有些幽暗的神色一闪而过。
洛蓝知道,提这个人他肯定会不高兴,她又道:
“不过你别急,将来你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不止是他。”
冷钰的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来,“我想收拾的人很多…”
“我知道,但是你不能急,对了,我前几天还看到溪王爷了。”
提到溪王爷,他的脸色好了许多,他苦着脸说道:
“他是与我最亲近的人,也是我最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