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帝自从知道了苏鹤眠婚期定在下月初八后,便心中按捺不住。虽然不能参加儿子的婚礼,但他想在婚礼前见见这未来的儿媳妇。所以便有了孙贵妃的赏花宴,邀请了京中的世家公子和贵女。
宋闻溪接到帖子时颇有些意外,前世里并没有这一出,到现在已经有许多事情并未按着前世的轨迹走下去了,她都有些怀疑那前世是不是只是自己的一个噩梦。
季知微也收到了帖子,对她来说这正是眼前的一个好机会。
这场赏花宴办得极为豪华,可见孙贵妃有多得盛宠了。
不过宋闻溪却并不认同,她知道宣武帝最爱的还是苏鹤眠的母亲慧贵妃,而这孙贵妃不过是长得与她有几分相像,是宣武帝用来牵制皇后的一个工具人罢了。
番邦进贡的大红地毯铺在琉璃宫的宫道上,,因着贵妃喜爱花,宣武帝便在琉璃宫中种植了大片花圃,这个时节玫瑰,芍药,牡丹都开得正盛。各色鲜艳的花朵,开得荼靡,浪漫至极。
在主楼摘星楼上刚好能看到亭中全景,声音亦听得清晰。
宋闻溪带着宋柠歌到时,那些高门贵女和青年才俊都到得差不多了。
在宋闻溪踏进院子的那一刻,原本还说说笑笑的贵女们齐齐往院门口看去,先是上下打量着她,而后交头接耳小声议论了起来。
有艳羡的眼眼光也有嫉妒的目光,尤其在瞧见苏鹤眠并未陪在她身边,也不乏隐隐有些想要看好戏的。
宋闻溪面色如常,毫不在意那些眼光。步子端庄大气,未做停留,一步一步朝最边上,那桌没人的小桌子而去。宋柠歌第一次进宫,也乖巧地跟在姐姐身后,小心谨慎。
沈轻雨今日也在,她自然也是看见宋闻溪了。
身边立马就有好事的挤到她身边挑事。“轻雨,那是你未来表嫂吧,你不去与她一同坐吗?”
宋轻雨还未开口回答时却只见翰林院掌院执事之女萧妙妙轻哼了一声,“表嫂?我看那苏世子眼光实在是差得狠。”
一句话引得众人纷纷注目,一脸的好奇。这萧妙妙往日不是最喜欢跟在阮知聿身后转吗,而这宋闻溪是阮知聿的表妹,她怎么对宋闻溪如此无礼。
众人闻到了一股八卦的味道,都好奇地等着萧妙妙继续说下去。
许蔷薇轻轻拉了拉萧妙妙的胳膊,示意她别说了,这里这么多人,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可萧妙妙向来跋扈,哪里愿意收敛,看着众多贵女围了过来,一脸得意地说道:“那宋姑娘可真是好手段,一面吊着阮大哥,一面却与那苏世子周旋,可怜那苏世子被戴了绿帽子还被蒙在鼓里呢。”
话音刚落,人群里便七嘴八舌小声议论了起来。众人都一脸看戏地看着宋闻溪,想要从她脸上找到惊慌失措的神情,可惜宋闻溪依旧一脸淡定,好似没听到萧妙妙的话。
沈轻雨混在人群里却是心中暗自窃喜,想不到这宋闻溪居然如此不检点,表哥若是知道了怕是必定会取消与她的婚约吧。
而季知微也一直躲在暗处,看着宋闻溪暴露在众人的眼光之下,她嘴角微翘。若是今日能借此让苏鹤眠与宋闻溪撕破脸,那也省得自己日后动手了。
“听说是苏世子亲自上门求娶的,整整一百零八担聘礼,伤了多少贵女的心呢。也不知道这宋姑娘是怎么做到的?一边吊着阮公子,一边让苏世子为她做到这一步。”
“想必苏世子是爱惨了宋姑娘了,要知道这些年爱慕苏世子的姑娘都可以以排长龙了,也没见苏世子多看谁一眼。要是苏世子知道了此事,怕是要伤透心了吧。”
“……”
宋闻溪不想介入她们的谈话,别过头去假装欣赏周边的花。
宋闻溪在心中无奈的笑笑,哪有什么爱惨了,不过是责任罢了。
“表嫂,这难道是真的吗?”沈晴雨小脸一脸惨白,一副不愿相信的样子。
宋闻溪懒得搭理她,她不想卷入这些口舌之争,可是这些贵女实在烦人,便带着宋柠歌准备去别的地方。惹不起躲得起!
刚走两步就被萧妙妙拦住了去路。
许蔷薇怕萧妙妙把事情闹大,走上前去劝她:“妙妙,算了吧,今日是孙贵妃的赏花宴,还是别把事情闹僵了。”
“呵,她敢做出这种事,还不能让别人知道了。”
宋闻溪并没有辩解什么,只是安静地看着萧妙妙,貌似这件事跟她无关一样。她知道萧妙妙定是喜欢阿聿,让她说几句出出气好了。
见这边众多贵女都聚在一起,好不热闹,那群世家子弟也走了过来凑热闹。
陆知聿没想到会看见那萧妙妙在刁难宋闻溪,也不见苏鹤眠陪在宋闻溪身边。
“萧妙妙,你在做什么。”一声温润的嗓音里夹杂着丝丝愠怒。
萧妙妙转过身一看,是阮知聿。看着他一向温润有礼的面上挂着些许怒意,她心中便觉得委屈。自己明明是在替他打抱不平,他居然还护着那个狐狸精。
“阿聿哥哥,你难道还没看清这个狐狸精的真面目吗?还要护着她。”萧妙妙气得吼了出来。
可是阮知聿却不为所动,脸上尽是淡漠之色。“萧妙妙,你休要胡言乱语,我与闻溪并不是你说的那般,你若是再这般无理取闹,就休怪我不留情面了。”
听了这话萧妙妙更是哭的抽抽噎噎。
阮知聿却只是看向宋闻溪,一脸歉意,若不是他,萧妙妙也不会当众为难她。可是碍于人多,他却不能上前安慰宋闻溪,压下心中的冲动,只能痴痴看着她。
苏鹤眠今日其实很早就入宫了,只是被宣武帝传唤了去。待他匆匆赶来时,却看到宋闻溪被围在人群里。
今日她穿了一套浅烟水红的齐胸襦裙,外套一件蜀锦月白纱衣,纱衣上绣有雅致的白玉兰,手挽同色披帛。
像一朵春日颜色艳丽的娇花。
清淡的妆容,浑身透着一股清冷,隔离在满院子的喧嚣之外。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被这样诋毁都那么波澜不惊,却在看到阮知聿时平静的脸上有了一丝裂痕。
苏鹤眠的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酸涩,黑色衣袍下手的不自觉地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