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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海拿着几个瓶子回到了家。
  他心中早已拟好了计划,先看看有没有病人,然后再去办张营业执照,等执照下来,就拿到网上去销售。
  他将家里的证件都带齐了,借了电瓶车就朝市里赶。
  好不容易取了号,等待叫号后,工作人员说他资料没填好,又去填写资料,待资料填好了交过去,又说签错了地方,来来回回排了好几次队,一次性也不把话给讲完,把人折腾得够呛。
  待所有资料交完后,陈海松了口气,没想到办个执照这么麻烦。
  他拿出手机准备看时间,这才发现有好多个未接电话。
  有母亲打来的,还有学校老师打来的,甚至连芳草都给他弹了几个视频。
  难道是兮兮出了事?
  陈海的脸瞬间白了,不,不要!
  他的心脏狂跳,整只手如同灌了铅般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他的心也跟着漏了半拍。
  “兮兮把人给打了,你赶紧回来吧!”
  电话那头传来吵闹声,老太太说完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陈海如释重负。
  打人不算件好事,但他却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甚至还有几分庆幸。
  不过兮兮这孩子向来很乖,怎么会突然打人?
  带着疑惑,陈海匆匆赶了回来。
  …
  鹿鹿幼儿园。
  几个熊孩子像是在泥地里滚了一圈,个个灰头土脸。
  “爸爸!”
  兮兮看到陈海,松开奶奶的手,一溜烟扑了过去,本来还板着的小脸立刻绽放出笑容。
  “你就是这女娃子的家长?”
  一个穿着绿色长裙,大红色凉拖,黑黄精瘦的女人,拎着tຊ自家孩子走了过来,身后还跟了个唯唯诺诺的男人,一言不发。
  陈海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警惕,下意识地将兮兮护在身后。
  “她把我家牛多多打了,说吧,该怎么赔!”
  女人名叫张翠花,长着一双倒三角眼,性格泼辣,螃蟹见了都得竖着走。
  说着,狠狠揪了一把自家那没用的儿子。
  牛多多被掐得生疼,“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满是泥污的狼狈样子,显得十分可怜。
  “你看,你们看,这都把孩子打成什么样了!”她叉着腰,声音大得像是安了个喇叭。
  “今天要是不给个交代,我跟你没完!”
  陈妈口干舌燥,又赶紧上前道歉,但声音盖不住对方,显得有些单薄无力。
  “死老太婆,一直嚷嚷个什么劲儿,滚一边去!”
  张翠花嫌老太婆碍眼,口无遮拦。
  “麻烦你说话客气点!”
  陈海一声怒喝,随即将母亲拉到身后,他本来不想跟女人计较的,但这女人说话也太难听了。
  二人正剑拔弩张。
  这个时候,门外又来了个大汉,走路带风,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是哪个王八小羔子欺负我家臭蛋!赶紧站出来,看老子不扒了他的皮!”
  说话的人叫王大壮,是隔壁村的泥瓦匠,一身的蛮力。
  臭蛋原本一个人躲在角落,见爸爸来了,鼻涕和着眼泪一起流了下来。
  王大壮心疼地抱起自家娃,哄了又哄,和刚才凶神恶煞的模样判若两人。
  “给爸爸说,是谁打了你,我现在就去收拾他!”
  臭蛋停止了哭声,搅动着手指,支支吾吾了半天。
  “是…是…”
  “快说,有你老子在,不怕。”
  “是…是她…陈兮兮。”
  臭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明显红了,觉得很没面子。
  王大壮顺着方向望了过去,一群看热闹的人围在那儿,只看到一个高个子冒着脑袋被围在中间。
  他活动了下胳膊,恶狠狠地走了过去,扒拉开人群。
  “哪个小杂种叫陈犀犀,自己给老子站出来!”
  有了爸爸撑腰,臭蛋站在一旁,脸上得意极了,还不忘给兮兮做了个鬼脸。
  王大壮扫视了一圈,看到灰头土脸的牛多多,默认是他打了人,伸手就要去拎。
  “喂,大个子你干嘛!”
  张翠花急忙护崽子,她指向陈兮兮:
  “你要找的人是她,眼睛瞎了吗?”
  “误会误会。”
  王大壮道了歉,被骂得有些不是滋味,心中的怒火更甚。
  他看向陈海:“你是那个陈犀犀的爸爸?”
  “是我,怎么了,难道你还想打人不成?”
  陈海拧着眉,对方一口一个小杂种,他早就不爽了。
  “呵,算你有种,给你三秒,赶紧把人交出来!”
  “这句话还给你,给你三秒赶紧滚!”
  陈海彻底来了火气,女儿是他的逆鳞,为了她,自己可以放弃生命。
  眼见着二人就要动手,一道小奶音传来:
  “叔叔,你别为难我爸爸。”
  王大壮顺眼望去,刚想开口骂娘,却见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女娃泪眼模糊地望着他,看样子是被吓到了。
  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水蜜桃一般的脸蛋,还有那漂亮的小裙子。
  好,好可爱…
  他的心瞬间就被融化了,他刚想干什么来着?
  哦,对了,他想问问小女娃几岁了,有没有订过娃娃亲。
  大块头声音变得柔和:“小丫头,是你打了我们家臭蛋吗?你叫什么名字呀,今年几岁了?”
  兮兮点了点头,小奶音甜甜的:“大叔叔,我叫陈兮兮,快四岁了。
  她看了一眼臭蛋,解释道:“我知道打人是我的不对,但臭蛋先欺负我的。”
  说着,小丫头抬起了自己的小肉腿,那双粉色的鞋子上满是泥污;接着,她转过身,漂亮的小裙子上全是水彩笔印记;她又从小背包里拿出了一只玩偶娃娃,玩偶的头被扭断了…
  “臭蛋还说,我是没有娘的野种…”
  说到这里,兮兮委屈的红了眼。
  王大壮瞬间明白了是这么回事,眼里喷出怒火,转手揪住自家小子的耳朵。
  “王臭蛋,反了天了是不?老子教你欺负同学了吗?快给兮兮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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