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见她醒来,给她盖上毛毯后将位置让给了满心担忧的顾昊然,开口道,“只是呛了水,没什么大事,好好休息一下。”
顾昊然将陆可儿抱了起来,走了几步后,回头看向我,目光阴冷暴戾,随后将目光移向一旁的陆励,开口道,“陆伯父家的泳池,不用就填了吧!”
他这话,浅得听不出情绪,但傻子都看得出来,他生气了。
陆励微微蹙眉,但没开口,目光落在了我身上,脸色不太好。
陆可儿抬手,微微扯了扯顾昊然的衣服,一双眸子楚楚可怜的看着他,“昊然,不怪池子。”说话间,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意思不明而喻。
呵!
我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可笑至极。
但依旧是一个字都没说。
顾昊然抱着陆可儿回了房间,陆家的其他几个长辈见此,皆是看了看我后,对着陆励道,“有什么事,好好说。”
随后陆陆续续的便都走了。
林晚跟着去看陆可儿,泳池边剩下我和陆励,他看着我,眸子里的失望不加丝毫掩饰,“唐雅,可儿是在你走丢后领养的,你母亲因为你丢了,日夜以泪洗面泣不成声,所以我才把她带回了陆家,她这些年跟在你母亲身边,听话懂事,治愈了你母亲,如果没有她,你母亲可能没办法熬过这些年。”
我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他口中的话,我又怎么能听不懂?在他看来,我不过是嫉妒陆可儿这些年在陆家的优待,心里不平衡,所以才会对陆可儿动手,所有的事情,在他看来,似乎都是我在针对陆可儿,从我进门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显示着我和陆可儿不和。
他维护心疼陆可儿我并没有什么想说的,毕竟正常人看到这些,也会觉得我在找事,看向他,我开口道,“我没推她。”
我没有想解释,只是想把这事阐述清楚。
他眉头紧紧蹙着,顿了片刻后,他道,“不管怎么样,一会你去和可儿道个歉,这件事毕竟是你错了。”
看着池子里碧蓝的水,我突然觉得索然无味,连多余的话都不想和陆励多说了,直接开口道,“道歉就算了,今天多谢陆总的款待,打扰你了。”
说完,我进了别墅,拿了包便准备离开。
陆励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样,一张老脸沉了下来,声音也粗重道,“唐雅,做错了事就应该道歉,没有人教过你吗?”
我停下了身子,看向他,嗓子有些堵,浅浅抽了口气,开口,“我父母教给我的是做错了事才道歉,但不是别人认为我错了我就要道歉。”
原本我是打算直接走人的,但想了想,还是看向他道,“我一开始不明白林姨那样美好的人怎么会教育出陆小姐那样表里不一的人,直到我看见你,我便明白了,她这样虚伪不是没有原因,我很庆幸我的养父是一位正直敦厚的人。”
陆励被这话气得不浅,猛地将大厅里装饰的酒杯砸得稀巴烂,面色乌青,气得身子颤抖,指着我半天才道,“你!”
我面不改色,看着他道,“提醒陆总一句,院子里有监控,你可以去看看具体发生了什么,再来指责我的教养。”
说完,我直接出了别墅,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世间所谓的亲情真的不好说。
陆翊跟出来的时候,我正出别墅大门,他挡在我面前,面色微微蹙着,“唐雅,你太冲动了。”
我看向他,没有多余的话想说,只是开口道,“谢谢你带我来,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他眉头紧蹙,“唐雅,这里才是你的家。”
我抽了口气,心态平和了很多,仰头看着他道,“我不知道你对家的定义是什么,但在我这里,家是我的港湾,是我的归属,是我的牵挂,但这里显然不是。”
他有些无力,想要和我说什么,但一时间似乎找不到什么可说的,只是沉默了片刻后说送我回去。
我拒绝了
离开陆家,我没有回云桐小区,而是去了游乐场。
给陈焯打电话的时候,他似乎刚睡醒,接电话的声音嗡声嗡气的,“怎么?终于想起我了?”
我仰头看着缓慢旋转的摩天轮,开口道,“出来玩吗?”
显然他是意外的,“玩?玩什么?”
“我在西城游乐园。”我直接报了地址,思索着是坐摩天轮,还是过山车。
“我靠,唐雅,四舍五入你都三十了吧?去游乐园,你童年缺爱啊?”陈焯在电话里聒噪。
懒得和他多说,我对着电话只是道了一句,“不来挂了。”
没有朋友真是一件憋屈的事,连难受时找个人逛逛都找不到。
买了票,我坐上了摩天轮,随着摩天轮升高,这座城市的繁华也渐渐扩大,我怎么会没有情绪呢?
有那个孩子愿意看着自己的父亲明目张胆的袒护别人,何况这个父亲是分开了二十多年的人,他没有给我偏爱和特别,反而不分青红皂白的认定了是我的错,说不失望不难受,是假的。
从摩天轮上下来的时候,陈焯裹着风衣站在购票台前,满脸痞气,“把一个病人叫出来陪你,你不觉得应该补偿一下我吗?”
看着他还裹着绷带的手,我点头,“吃冰淇淋还是糖葫芦?”
他翻了白眼,“你是觉得我买不起冰淇淋和糖葫芦?侮辱我呢?”
看着他张牙舞爪的样子,想来伤口是好得差不多了,我看向他,“那去坐过山车?”
他靠了一句,一脸控诉的看着我,“唐雅,你睁大眼看清楚,我是个病人,很严重的病人,能不能稍微关注一下我的身心健康?”
我点头,“病人坐过山车会死?”
他一愣,不确定的摇头,“应该不会。”
“那走吧!”拉着他在票台买了票,上了过山车,他还在聒噪,我看向他,“实在不行,你可以在下面等我。”
他猛地摇头,身体很诚实的拽着座位嬉笑道,“别,其实我挺喜欢玩这东西的,不过就是有点幼稚,一个大男人来坐过山车,太。”
“他坐不了,让他下去。”我看向一旁站着的工作人员开口。
陈焯一愣,不废话了,对着工作人员道,“我可以做,绝对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