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允夏尚迷糊着的神志一瞬清醒。
这一刻，她感觉手腕上的手镯变得滚烫无比。
那灼人的热甚至沿着血液烧到她的心口。
定定望着秦峥，她心中有一个想法浮现。
压着颤抖的嗓音，她问：“秦峥，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秦峥眉间一皱：“什么日子？”
一根根细小的刺密密麻麻扎在心上，程允夏像被滞住了呼吸，说不出话来。
原来他真的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了。
秦峥见她久久不语，有些不耐的伸出手：“东西给我，你要实在喜欢，下次我让助理送个新的给你。”
多么理所应当。
多么残忍无情。
程允夏垂下眸，不想让眼前的男人看见自己眼中的模糊。
她轻轻摘下手镯，还给了他。
秦峥接过，便迫不及待转身离去。
这一夜，程允夏没能再入睡。
第二天，程允夏就在新闻上看到了那只手镯。
它戴在林书雪的手腕上，随着她参加了一个红毯活动。
程允夏紧紧盯着新闻图片上手镯，心中无数的情绪涌起，悲伤、痛苦、愤怒，一切的一切都化作海浪将她坠入海底。
再也维持不住强硬的外壳，她红着眼眶关了电视，不想再看到这刺眼的一幕。
不知道呆坐多久，直到秋珍提醒她开会。
成年人的世界不允许崩溃，她深吸一口气，又成了那个强大的‘程总’。
会议室。
闻易之将报表递给程允夏，一双好看的眉紧皱着：“程总，程秦两家合作太过紧密，短时间内无法分开。”
程允夏心里有数，只问：“四个月呢？”
闻易之抬眸，入目是程允夏消瘦的脸颊
精致的妆容也遮不住她的病色。
他心里一痛，问话却是咄咄逼人：“你真要全部划分开？即便有些项目会面临高额亏损？”
“……是。”
迟疑一瞬，程允夏语气肯定。
“好。”
闻易之只回了一个字，程允夏神色却放松下来。
她又拿出其他项目要和闻易之交代。
闻易之却淡淡道：“这些东西我来处理就行，没事你就好好在医院待着。”
别捏的关心让程允夏忍不住失笑。
自得知自己最多还能活一年后，她那无时无刻不紧绷着的神经，都难得的放松了一下。
直到会后。
秋珍寒着脸将私家侦探地调查结果交给她。
一个车载监控视频，显示的一清二楚
——那套首饰，是被林书雪打碎了。
程允夏看着录像中的林书雪将首饰扔进垃圾桶的样子，屏住了呼吸。
这画面，荒谬得让她连愤怒都无法发泄。
程允夏直接将监控视频发给秦峥。
不到一小时，秦峥匆匆赶来。
一进办公谁，他竟率先发难：“程允夏，你什么意思？”
程允夏看着眼前质问她的男人，不明白为何到了此刻，她还会为他冰冷的话而愤怒……
用冰冷的神色伪装住那一刻的脆弱，她盯着他的眼睛冷冷道：“让林书雪找回来，否则，这则视频会出现在各大新闻头条上。”
秦峥嘴角一扯：“你在开什么玩笑？”
“钱已经转给你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你要是敢放，我们就离婚！”
威胁的话语轻飘飘就从他嘴里蹦出来。
只因“离婚”这两个字，他平时一说，程允夏就绝对会妥协。
秦峥这次也一如既往的觉得她会放弃。
却不想，耳中传来程允夏平静地一句话，让他心脏都是一顿。
“好，那就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