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只觉得脑一阵晃晕,两眼一黑,差一点晕死过去。
可是那一截血淋淋的断指刺激着她的,只能硬撑着不晕倒。
“老夫人,你可得救救老胡啊!”严妈妈一听自己的男人被官府逮走了,急得赶紧跟老夫人求情,“老夫人,他可是……”
“严妈妈!”吕妈妈急急的打断她的话,轻拍着老夫人的后背,帮她缓着气,“这个时候,你就别催老夫人了。少爷都出事了!”
“吕妈妈,你糊涂了吗?”严妈妈说道,“少爷怎么可能会出事?”
她走至老夫人身边,压低了声音,“老夫人,这怎么可能是少爷的手指呢?这绑架不是为了让少奶奶出银子。为了解决长房的……”
闻言,老夫人恍然大悟,“是啊!我是急糊涂了。这可是我们安排好的一出戏!他们怎么可能敢伤害轩儿?”
“对,对!”严妈妈连连点头,“定是他们传错话了。这断指指不定是长房那位的。既然是他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这次本来就是让他去送死的。那我们就当不知道好了。胡青给是给了他们足够银两的,让他们好生侍候着少爷的。”
老夫觉得严妈妈说得很有道理。
那些人怎么可敢她的宝贝乖孙!这断指定是萧锦翊的,定是轩儿让他们来府上把戏做足的。是拿来骗沈绥宁的。
吕妈妈一看这严妈妈三言两语就把老夫人给说到她那边去,心里可是急得不行。
她和严妈妈都是年轻的时候就跟在老夫人身边的。可是这几十年来,严妈妈总是无形的压着她一头。
严妈妈的男人,被老夫人派去管理酒庄。那可是个油水很多的差事,这几个月,都不知道他们捞了多少油水了。
还有严妈妈的儿子胡青,正是少爷的贴身小厮,很是得少爷的信任。
这次少爷被“绑架”的事情, 就是胡青前前后后的安排又找人的。
她的男人虽然是府里的管家,可却是个苦差事。当里有严妈妈的男人那般清闲惬意又能捞油水。
所以,她其实是很忌妒顾严妈妈的。总想着找机会让严妈妈在老夫人面前出点错。
这会,才刚刚寻到一点苗头,本想借机让老夫人训斥严妈妈的。却不想又被严妈妈给带到她那边去了。
“老夫人,酒庄和老胡的事情可慢不得。”严妈妈一脸严肃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去官府,把老胡摘出来。”
“怎么摘?”老夫人眉头紧拧,沉声问。
闻言,严妈妈心里长舒一口气,继续说道,“酒庄是少奶奶的,自然得由她来负责。就是老夫人得舍弃那些茶盐米了。”
“少奶奶向来听老夫人的话,这次又因着少爷的事情着急,这会定是六神无主。 ”
“老夫人,咱得把这截断指带上。让她知道因为她的办事不利,惹怒了绑匪。反正她有钱,她娘家也有钱。”
“咱就让她认了这件事,多交点银两认罚。再把那些茶米盐都上交了。她急着救少爷,肯定会答应的。”
老夫人连连点头,“你说得没错!就这么做。还好酒庄的地契没有过到我名下,要不然,这真是有口说不清了!”
“现在赶紧去官府,反正酒庄是她的。这祸就得她来背。”
一行人急匆匆的跟着衙役前去府衙。
……
府衙
沈绥宁与初兰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又惊恐慌乱的跪着。
酒庄管事胡勇彪同样也是跪着,那胖胖的身子瑟瑟发抖着,脸色是惨白的。
“大人,这酒庄是我的没错。是我母亲给我的嫁妆。”沈绥宁一脸平静认真的说道,“可是五个月前, 我已经把酒庄给给祖母了。”
“这是我夫君的意思。我新入夫家,他不想我太操劳,便是让我把酒庄交给祖母打理。”
“夫君说了,祖母在成为老候爷的妾室之前,娘家就是开酒坊的。她身为家中长女, 弟妹都年幼,她是帮着家里经营过酒坊的。”
“夫君说了,祖母有这方面的经验,能把酒庄经营的更好。我深爱夫君,对于夫君的话,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的。”
“如果不是这次夫君……不是这次我急需银两,我也 不会把酒庄转卖了。这才发现这胡管事,竟是背着我和祖母做这犯法的事。”
“我们候府的人都能作证,我自半年前嫁给夫君,既没有插手过酒庄的事情,也没有去过酒庄。”
“酒庄所有的单子,全都是祖母签字的。”
沈绥宁一口一个“夫君说”,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白痴般的恋爱脑,脸上的表情更是无辜的很。
“胡勇彪,你如何说?”应大人冷声质问着胡勇彪。
“小人……”
“大人,民妇可以再说一句吗?”沈绥宁恭恭敬敬的问。
“说!”
“胡管事,你莫怕,莫急。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大人就行。若是你不知情,我也不追究的。”沈绥宁一脸温静的看着他,好言好语的说着。
“你也知道这两天府里发生了一点事情,你是严妈妈的当家, 是胡青的父亲,不会不知道我和祖母现在最急的事情是什么。”
“酒庄我已经卖了,这钱等着急用。这两天,胡青肯定也是受了不少罪了。 胡管事,你就将知道的全都告诉大人。”
听着沈绥宁的话,胡勇彪只觉得脑袋“突突”的跳着,脸颊狠狠的抽搐着。
一口一个胡青,又提到家里发生的事情。
却是绝口不提萧锦轩被绑架一事,可是却又字字句句在告诉着他这事。 告诉着她,如果萧锦轩出事,那他儿子胡青也就没命了。
她……该不会是知道少爷被绑架一事是……假的?
这是胡勇彪脑子里闪过一念头,但是却又快速的否认。
怎么可能呢?她怎么会知道?
酒庄里的那些私茶,私盐和私米,自然都是老夫人和少爷让做的。可他能这么说吗?
“大人,我……”
“太子殿下驾到!”胡勇彪刚开口,门外传来尖锐的,肃穆的通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