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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
  正在睡梦中的章仕德半夜被人敲门叫醒,迷迷糊糊撑开眼,不耐烦问道:“谁呀?”
  “章大夫,殿下派人过来,请您马上过去一趟。”章大夫院里的药童福乐站在他门外躬身说道。
  章仕德一听是太子殿下请他过去,心里疑惑,太子身体一向不错,生龙活虎的,怎么大半夜的竟还生了病不成?
  章仕德原本是有名的神医,被沈淮序请了回来在府里供着,平日里只给太子一人看病,但太子极少生病,他也乐得清闲。
  若不是沈淮序应承他府上的药材随便他使用,又对他威逼利诱的,他才不会跟他回来。
  他坚决不承认是被太子逼着回来的,只怪太子他实在是给的太多。
  章仕德还以为是太子生了病,心里第一反应是偷偷乐,坏小子也有生病的一天,哈哈哈哈!
  他可得好生去看看太子病成了什么样子?
  虽半夜被人叫醒,心里有些不大情愿,到底是没做犹豫,骂骂咧咧地掀开被子,翻身下床,爬起来草草穿了一件外裳便推开门走了出去,福乐背着药箱紧跟在他身后。
  他见院子外面等着的人有些眼生,不像是太子身旁伺候的人,心急之下倒也没多想。
  “章大夫请。”京华园里的下人常平见他出来,焦躁的心情缓和了许多,他看了一眼湿滑的路面,临走前又小声提醒,“章大夫,夜里黑,又下着雨,您仔细着脚下。”
  “走吧。”章仕德点了点头,便迈着步子朝前走。
  漆黑如墨的夜里,大雨下个不停,即便撑着油纸伞,也难以挡住来势汹汹的雨,行色匆匆的章大夫三人身上也湿了不少,裤腿上更是被雨水溅湿了一截。
  路面被雨水浸湿,阴暗的地方青苔浮现,夜里黑,风也大,常平提着的灯笼几度被吹灭,行至半路时,老眼昏花的章仕德走的急,一个没注意踩到了湿滑的青苔上,脚下一滑,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哎哟!”章仕德痛呼出声。
  福乐见状,忙放下药箱上前扶着他起来,担忧问道:“章大夫,您怎么样了?”
  走在前面提着灯笼的常平听着动静心里咯噔一下,慌忙回过身,看着被福乐扶起来的章大夫,焦急问道:“章大夫,您可有事?”
  怎么会没事!他这脚怕是被崴了一下,不过应该没伤到筋骨,没什么大碍,就是可怜他一把年纪了还被太子那坏小子这般折腾。
  不过太子叫他,他就是脚崴了也得过去不是,不然依着那小子阴坏阴坏的脾性,他就算眼下不过去,太子也会派人把他带过去。
  章仕德忍着脚下传来的痛意,朝着紧张看向自己的二人摆了摆手,一瘸一拐地继续往前走。
  眼看着前面的路不是去太子的院子,章仕德心生疑惑,便问出口:“这是去哪呢?”
  先前走得急,他也没想起来过问一句,只当是太子病了。
  常平提着灯笼的手一顿,转过身恭敬回复:“回章大夫的话,这是去京华园的方向,我家主子病了,殿下便让奴才请您过去。”
  “你家主子?”章仕德皱着眉头小声嘀咕,太子府里何时多了个其他主子?
  正当他疑惑时,身旁的福乐替他小声解释了一句:“章大夫,是殿下今日带回来的那位良娣。”
  章仕德平日醉心医术,不关心旁的事情,自然不知晓这事,乍然听到,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太子还带了姑娘回来?这小子也有喜欢姑娘的一天?他还以为他要当和尚了呢。
  他倒是没说什么,又继续朝前走着。
  不久后,章仕德便匆匆忙忙赶到了京华园里,可怜章大夫一把年纪老骨头了,大半夜被人叫醒,冒着雨赶了过来不说,路上还摔了一跤。
  章仕德也顾不上身上的狼狈,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粉黛正侯正在门口焦急张望着,眼看着章大夫的身影出现,忙激动喊道:“章大夫,您过来了!您快进来!”
  她领着章仕德一路走到南栀床边。
  房间内,沈淮序坐在床前握着南栀的手,脸色阴沉沉的,抿紧唇不发一言,气氛凝重紧张。
  候在一侧的紫韵,被太子身上冷厉的气势吓得大气不敢出,见章大夫进来后,她才缓了口气。
  章仕德走上前,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沈淮序,“殿下,大晚上的叫我过来,老夫这把老骨头都要被你给折腾散架了。”
  沈淮序早就习惯了他的这性子,也没跟他计较,冷着一张脸开口,“还不赶紧过来给她看看。”
  章仕德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给冻得一个哆嗦,忙上前查看,给南栀把了把脉。
  只随意瞧了一眼,他便知晓这姑娘方才遭遇了什么,太子那坏小子也真是的,这样的美人也舍得折腾她,可怜了这姑娘。
  章仕德不经意抬眸,瞥见太子站在一旁那紧张的模样,心里嘀咕着,既然喜欢人家,可不得好生对待,真是没眼看。
  此时南栀因着浑身高热不断,脸被烧得通红,就连嘴唇也红得不大正常,唇瓣有些干裂,紫韵便时不时拿着湿巾替她擦拭,缓解她身上的热意,急得紫韵手心都在冒着冷汗。
  昏睡后病弱的南栀更是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良久后,章仕德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缓缓开口:“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受了凉,忧思过度又受了惊吓,导致伤风后高热不下,我先开服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给她服下。”
  说完,他又拿出银针,开始给她施针。
  沈淮序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南栀身上,从未离开过,听着章仕德那句她没什么大碍,攥紧的拳头松了松。
  一炷香过去后,南栀的病情缓稍稍缓和了些,脸上倒是没先前那般烫得吓人,只是人看着还是极为虚弱。
  她此时仍旧没醒来,眉头紧皱着,也不知在梦里梦到了什么,睡得也不大安稳。
  沈淮序又坐到床边,伸出手摸了摸她还有些发烫的额头,见她一脸憔悴的模样,倒是难得生了一丝愧疚。
  章仕德看了一眼守在床边的太子,难得见到他脸上有这复杂的表情,倒是有意思。
  临走前,他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沈淮序,凑近他身旁,小声叮嘱:“殿下,你今后注意着些,可别再把人姑娘给折腾病了。”
  说完,他便顾不上脚疼一溜烟儿得跑了出去,生怕被人追似的。
  留下沈淮序愣在床边,他当真做得过分了?
  可他自小便被封为太子,从未有人敢忤逆他。
  这时,南栀缓缓睁开了眼睛,恰好与沈淮序深邃复杂的目光对上。
  沈淮序敛下心神,眼眸里含着怜惜,声音也放缓了不少,“栀栀醒了?好些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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