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见两人站在自己摊前盯着同一个风筝发愣，顺势就招呼起来。
“二位公子，清明快到了，踏青不如放放风筝，看看，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
摊主洪亮的声音将江明笙和陆砚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们不约而同的都看向对方，江明笙像是心虚了一样飞快的收回眼神，指着那风筝问摊主：“这个怎么卖？”
摊主瞥了眼陆砚，狮子大开口：“一两银子。”
“什么？”江明笙瞪着眼睛，嘴里都能塞个鸡蛋了。方才摊主看了一眼陆砚，肯定是瞧着他穿的华贵，以为是什么有钱人，可摊主怎么就不看看她穿的什么，况且还是她问价格的。
江明笙露出鄙夷的目光：“老板，你这风筝骨用紫檀木做的吗？”
还没等摊主回答，陆砚突然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拿起风筝就对已经傻掉的江明笙说：“走吧。”
摊主嘴差点笑歪了，抓起银子就往怀里塞：“谢谢公子，公子真是豪爽！”
江明笙恨不得给这个满脸写着“贪”字的摊主一拳，也恨不得给身边这个明明说已经没有盘缠却突然挥金如土的陆砚一脚。
陆砚牵起江明笙的手，带着她往城外跑去。
两人一路跑到城外的芦雨湖旁，今日天气不错，三三两两的人在湖边散步，三四只风筝在天上飞着，一片春意盎然。
然后江明笙并不关心这些，她缓了一下气，看着连大气都不喘陆砚，道：“你骗我说没盘缠也罢了，那就是个奸商，你还给他那么大一锭银子，那么多钱买这么个只值几十文钱的风筝，你还真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公子哥。”
陆砚却不以为然，那锭银子对他来说也就是一铜板而已，但他也知道此时江明笙必定是心疼了，他便道：“下次不会了。”
恍然间，他好像和江明笙又回到了两年前，那时候他们还未成婚，他也没有之前那么狠戾孤傲，他们就与湖边那些互相爱慕的年轻人一样。
而江明笙苦着脸看着陆砚手上的风筝，想着那锭银子一定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
细细看了一会儿，表情才稍稍软了些，虽然这摊主是个奸商，但是这风筝的确是做的不错。
陆砚将线轮塞到江明笙手中，自己拿着风筝往后退着：“风来了。”
江明笙一愣，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也鬼使神差的后退，拉着牵引线，一来一去风筝很快飞了起来。
她放长了线，脸上也逐渐有了笑意。
看着江明笙已经近三年都不曾露出过的天真笑容，陆砚满心的爱怜中又是一阵苦涩。
这几年她一直都是强颜欢笑，甚至连哭都要压抑着，平常人可以放肆的喜怒哀乐在江明笙身上却是那么可贵。
江明笙好像已经忘了那锭银子的事情，她用手肘撞了撞陆砚，兴奋的叫着：“你看你看啊！”
陆砚含笑仰起头，看着那风筝越飞越高。
“锦言。”他轻轻唤了一声。
“怎么了？”江明笙扭过头，心不在焉的回了句。
许久，陆砚那清冷却温和的声音才在江明笙耳畔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