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幅堕落模样，竟还没有小儿豁达，今日光晟之罪也是你之罪，同样也是我之罪。
明日开始，我们三人前往羊舍，至到族里所有羊舍建成为止。”
“大哥！”苏申卷几人看向越说越低迷的苏申儒担忧开口。
苏申儒再次抬手。
他喘了口气，抬眸看向苏鸢温和道：“家和万事兴，我这个老头子就在入土前来修剪这苏氏枯枝吧。”
“爹。”苏鼎茂紧咬着唇强忍泪水呢喃。
他看着沧桑老态的父亲，最后终究还是愧疚弯下了腰。
苏申儒向弯腰的苏鼎茂，慈爱招手：“你是我带大的，我知道你只是暂时走歪了。”
说完他看向苏咏之招了招手。
苏咏之连忙上前，他从小就怕这个双眼宛如可以看透人心的父亲。
苏申儒看向苏咏之软和道：“今日是你大哥对不住你，你想要什么补偿？”
“大...补偿？”苏咏之震惊抬眸。
他看了眼苏鼎茂连忙低头摇晃脑袋：“不，不用。”
“茂哥儿。”
苏鼎茂听到这声茂哥儿眼泪终于止不住，哽咽连忙颔首：“爹，是儿子错了，儿子会补偿二弟一家。”
说完他抹掉泪水，回头看向苏光晟呵斥：“给弟弟妹妹道歉。”
苏光晟还是阴沉着脸，不满偏着脑袋。
苏咏之向苏鼎茂连摆手：“不用，不用。”
苏绰拿着药箱进来，看向苏鸢轻声开口：“鸢妹妹我给你敷药。”
巴掌打了已经半个时辰，苏鸢的脸颊已经从刚开始的疼痛转变为浮肿。
她看了苏申儒一眼，见他没说什么，转身走到一旁。
苏崧起身帮忙给苏鸢上药。
苏光晟听到一旁苏鸢抽冷气的声音，攥了攥拳头愤然看了她一眼后大步离开正堂。
苏鼎茂看着一走了之的儿子，第一次开始反省自己。
“阿晟还需好好教导，若教导不成我宁愿斩臂短痛，你们可知晓。”苏申儒神情严肃看向苏鼎茂与崔妊。
崔妊惊愕抬眸，等看到苏申儒不似作假的神情吓得连连点头：“知道了爹。”
说完她朝洪氏垂眸：“秀英妹妹对不起，这次阿晟与阿菁的不是，我会补偿小崧与小鸢。”
别人看不清她的神情，但是了解大房这个主母的人都觉得虚伪之极。
反倒崔湘心疼看向崔妊，然后眼神凌厉盯着洪氏。
洪氏垂着脑袋都能感受到头顶吃人的视线。
她回头看了眼儿女，眼睛一闭开口：“光晟他们都大了，到了这里我才发现，以前是我们太娇惯孩子们，既然这次是他们兄妹之间的打闹，那就由他们兄妹几人自行解决。”
苏鸢一直在注意洪氏，听到她的话心里温暖。
她看向垂眸不满的崔妊上前扶起洪氏道：“娘你说得没错。村里于、谭两家，两家小孩哪有不打架的，我又不是一打架就找父母告状的人。”
说完的苏鸢扫了眼在座的人豪放道：“既然今日大堂兄打了我，那是我技不如人，但是总有一天，我会打回去！”
“好！”苏申儒大声赞道。
他欣慰扶着长须笑看洪氏：“你养了对好儿女呀。”
然后他看向苏鸢：“不过你一个小女子，打回去可有点难哦，确定不用爷爷帮忙？”
苏鸢摆了摆手神情舒朗：“不用，今日我也算看明白了，族里也不全是糊涂人，既然这个家还能待，您老出手就变复杂了。”
之前五叔的物质没给自家，苏鸢觉得很有可能是奶奶的主意。
苏申赋笑看苏申儒一眼，望向苏鸢赞赏点着头。
苏申儒宽慰叹息，然后朝崔湘摆手：“你下去吧。”
洪氏几人见此就知道苏申儒几人有正事谈，拉上没脸色的苏咏之也跟着退下。
苏鸢见女眷和下人全都离开，自己也转身离去。
“十三留下。”
走到门口的崔妊忍不住顿住，她同样看到了惊讶的苏菁。
苏氏族会从来没有过女眷，爹这是什么意思？
苏琴不知苏鸢留下代表什么，只是不解看向顿住的苏菁。
等走远了，她回头看了眼管家把守的门口，冲苏菁幸灾乐祸笑道：“族长他们这么严肃，苏鸢肯定惨了，说不一定明儿她就不姓苏了，是不是菁姐姐？”
苏菁双眼都是赤裸裸的白痴二字，看向欢快的苏琴。
被留下的苏鸢不解看向苏申儒，然后又望了眼苏申赋。
苏申儒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因为苦涩的碎茶让他蹙眉抿了抿嘴。
他看向苏鸢招了招手：“小十三坐吧。”
苏鸢顺从坐在苏崧旁边，眼神灵动转悠询问何事。
苏申赋看到两人的眉眼官司，轻嗽一声朝苏崧摆了摆手：“刚才的事，你给小十三说说。”
苏崧看了眼苏绰，言简意赅望向苏鸢道：“苏家的人脉疏通了，前些日子找到一人，他有能力让苏家第四代脱籍。”
他看着苏鸢面无表情的神情，毫无成就感，吐出最后一句道：“就一人。”
“什么条件？”苏鸢听他说完冷静询问。
想起什么她突然反应过来，脸色不好看向苏申儒：“轻舞姐姐的婚事？”
苏申儒点头：“这不是脱籍条件，而是政治牵扯的手段，小十三。”
苏鸢垂眸扯着衣裳：“如果我说，明年我有八成把握让两人脱籍，你们会改变主意吗？”
苏申儒看着苏鸢有一瞬诧异，但是他还是摇头：“没有。”
苏申赋看先苏鸢安抚：“我们知道你与轻舞丫头关系好，只是她是庶出，如今这种情况能成为户政司少詹事平妻，不仅是她样貌出众，还有她的性情谈吐都是族里认可的。”
“可是她愿不愿意呢？”
苏鸢神情激动看着一群自负的人：“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现在这地位，对方会不会因为是高攀？对方会不会苛待她？肯定会的！一个来自底层兢兢业业爬上来的男人，他肯定会在作为前苏家小姐身上炫耀和证明自己！”
苏申儒看着神情激烈的苏鸢反倒低笑摇头：“果然是亲兄妹，不过你考虑的比小崧更多。”
他没有回答苏鸢的话，而是看向门外开口：“牧羊是个出口，但是想要与官府交好然后脱籍，除了你现在的努力，还需要户政司内部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