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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他伤得跌坐在地的赵观时却是嗤笑了一声,“我从不做挑拨离间的勾当,就算我知道江小姐的去向,也绝不可能让她的下落让你这种人知道。”
  怨恨憎恶一瞬间爬满他的心脏。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少年字句冷得透彻,“若不是看在阿玖的面子上,你早就没了气息。”
  “那你杀了我最好。”赵观时也不是吃素的,她懂得怎么说才最直接刺痛别人的心,“江小姐离开你,难道不是因为你总逼着她离开我们?”
  “现在,江小姐被你吓走了,你来找我们寻不痛快了,真是可笑至极。”
  “你要是不想斩妖除魔,觉得无趣,那就请自行离开,何苦要生生逼走江小姐?”
  后面这段话纯属她的针对心作祟,毕竟大半夜被抓起来挨了顿莫名其妙的毒打,任谁心里都不舒服。
  更何况她也不想和江小姐分开。
  “闭嘴。”
  少年视线如同蛇蝎一般落下,将人紧紧缠绕得气息奄奄。
  “我与阿玖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记住,我不杀你,是因为你以前救过我一次,现在一笔勾销了。”
  赵观时捂着肩上的血迹:“要不是你,恐怕江小姐根本就不会离开我们。”
  少年握着佩剑的手握得死紧,垂落的另一只手骨骼都在隐隐作响。
  他收了剑,利落转身离开。
  不能被别人的话影响。
  他要听江玖亲口告诉他。
  在灵蝶的搜寻下,京城居然连江玖的气息都感应不到分毫。
  这实在不合乎常理。
  少年踩着佩剑,在黑夜中御剑飞行。
  千元派他没去过,但他以前就仔细记过江玖怀中的玉牌气息,跟着灵蝶一直走便能到达千元派。
  路途遥远,他毫不停歇。
  依靠灵气不断加快速度。
  哪怕超过了身体的负荷,也不减慢。
  少年脸色发白,额间已经有了薄薄一层冷汗,阴沉的神色毫不掩饰,巨大的恐慌感无声笼罩住他,不断攻击着他的心防。
  只当阿玖在与他置气。
  他不信阿玖会真的抛下他。
  一定不会的。
  少年长睫无措地乱颤,头不知不觉地晕沉起来,像是被丝丝缕缕的蛛网黏腻沾染,每眨一次眼睛他便觉察到有什么东西在流失。
  他从空中突然摔落,触碰到悬崖峭壁,翻滚落下,一身月白的衣裳变得灰扑扑,他被磕碰的厉害,裸露在外的手臂重重砸在崖底的石壁上,肿的青紫,好些地方都溢出了血迹。
  指尖变得无力,有股莫名的东西在阻碍他的行动,仿佛有千万斤重量压在他身上,让他抬不起一点力气。
  身上多处脱臼,他抽出一缕灵力强硬地将脱臼的地方复位翻折回去。
  手撑着地面,少年摇摇欲坠地站起身来,面容依旧冷漠,眼眸深邃。
  崖底昏暗阴森,还有爬虫鼠蚁的声音。
  “谁?”
  四下寂静,只能听到些蚁虫爬过的窸窸窣窣声,无人应答。
  宋枝清指尖抬起,一簇幽火凭空而起,四周的样貌看得一清二楚,崖底白骨交纵,他只淡然扫了眼,便又继续御剑而起。
  从崖间出来却异常的顺利,仿佛刚才那股外力从来没有出现过。
  迎着冷风,他落在千元派外。
  门派的结界被他的剑刃毫不费力的砍开,他垂了下眸子,毫不客气地强行进去。
  还没走两步,就被门派的弟子层层围住。
  阵仗极大,一身紫衣的男子从弟子间走了出来,“阁下夜闯我千元派,是有何事?”
  少年握着剑刃的手还在不断滴着血,他一身实在狼狈,瞥了眼一边的界碑,往后退了几步。
  “让江玖来见我。”
  紫衣男子斜了斜眼珠,与一旁的弟子交换了眼神,抬高了下巴看他,“你说的,该不会是江门主吧?”
  宋枝清轻点了下头。
  江玖曾与他说过些许过往。
  “江门主云游在外,不在门派,你要寻她,恐怕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他咳嗽了几声,抬起袖子,袖口下粗糙的指头摩挲了好几下示意。
  宋枝清垂眸,灵石不要钱地砸落在紫衣男子的面前,堆起一座小山,“够吗?”
  紫衣男子顿时乐呵起来,从腰间取下来传音简,似乎要做什么。
  “她的传音简灭了,收不到讯息的。”少年冷声开口。
  紫衣男子僵住,吃瘪似的又松开了手,将面前的灵石全部收回空间袋,笑得谄媚,“这位公子无需着急,我们千元派自然有法子能让她知道,不如先宿在千元派休息几日?”
  “可以。”宋枝清应了,往里走,“去江玖平时的地方。”
  “这……江门主我也得罪不起,公子还是另选一间厢房吧?”
  紫衣男子皱巴着脸,这位公子他打不过,可江门主也不是他能得罪的。
  “我是她的道侣,无事。”宋枝清冷静的开口,眼底阴森威胁之意却是丝毫未减,一点要退却的余地都没有。
  紫衣男子咬咬牙,显然被威胁到了,他附在弟子身边耳语几句,又叫了人修补宗门的阵法,这才领着路往前走,“道友与江门主既是道侣,那便是没什么忌讳的。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我是千元派丹门门主之一,陵符盛。”
  “宋枝清。”
  少年跟着他的步伐往里走,往山顶走去,一路越来越偏僻,陵符盛将他带到便先离开了。
  他推开房门,里面倒是温馨,门外他观察过,有阵法的迹象。
  是出自阿玖的手笔。
  桌上还摆着些功法之类的书籍。
  灵蝶从tຊ他指尖翩翩而起,落在枕头上后隐灭,宋枝清简单地处理了下伤口,又从虚空取出一身干净的衣裳换上。
  少年坐在床边,感受完房间内江玖的气息才缓慢的躺了下去。
  明明答应过他,会好好考虑的,为什么要离开他,让他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踪迹呢?
  实在是过分。
  说好的喜欢,也会轻易改变。
  被抛弃惯了,此刻这种感觉却意外的难以忍受,仿佛比起以往要深刻许多。病态的情绪丝丝渗透了他的肺腑,心脏的恐惧不安远比他身上伤口来得更为痛彻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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