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郡王脸色大变，惊得后退几步。
“你，你是哪里来的妖孽？竟敢冒充陛下，即便是占了昭儿的躯体，我亦不会让你……”
姜溯宁打断他：“自半年前之后，除了黎里，满朝文武，还有谁见过姜溯宁吗？”
文郡王一滞，想要说些什么，动了动唇却是默然无言。
姜溯宁神色冷凝道：“因为我早就死了。”
文郡王想了想，面色仍有迟疑：“那他为何要选宗室之女进宫？”
姜溯宁抬手捏了捏眉心：“我不知道，所以我要进宫。”
“作为姜氏皇族的子弟，你就算不知道全部秘闻，也该知道，嫡系的血脉一向有些神异，我不知道我为何会借昭阳的身体回来，但我想，这是上天不愿看我姜氏江山断绝。”
“我既然告诉你，便是知晓你是姜氏少有的不参与党派之争忠臣，不然我有昭阳的记忆，我完全可以骗过你。”
文郡王惊疑不定地看她：“你如何证明，你便是……陛下？”
姜溯宁压低声音：“我会给你联系万凰堂的法子，我需要见她们。”
万凰堂只效忠于历代帝王。
她死之前，万凰堂两大首领牡丹朱雀都在，只要联系上她们，姜溯宁自有法子证明。
文郡王也知晓万凰堂，沉默良久，他终于艰难地应声：“好。”
事关江山，他不能轻率。
姜溯宁轻轻松了口气，微不可察地将宽大袖袍下的匕首收起。
仅凭她自己，能做到的事太少了，所以她才会走这一步险棋。
所幸，她赌赢了。
看着文郡王急匆匆离去，姜溯宁暗自庆幸：“还好没重生在姜翦他们家。”
不然真是完蛋。
文郡王的速度很快。
翌日深夜，姜溯宁的院子便有人造访。
她紧闭眼眸假寐，须臾间，便有冰凉匕首贴上她脖颈。
低沉冷冽声音传来：“你是谁？为何会知道陛下联系我们的密令？”
姜溯宁睁开眼，撞上一双漆黑眼瞳。
她笑了。
“朱雀，见到你还活着真好。”
她真怕，怕半年前她灵魂消散以后，黎里会将在场所有人斩尽杀绝。
朱雀一怔，手微微发起抖。
姜溯宁眼神仍旧平静至极：“我是姜溯宁，半年前，我死在黎里手上，再睁开眼，我便附身到了这个小女孩身上。”
“我知道，你会信的。”
“我不是第一个重生之人，百年前的天盛女帝才是。”
朱雀再无迟疑，收起匕首激动地行礼。
“参见陛下！”
姜溯宁忙将人扶起：“半年前，我死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朱雀定了定神，脸上出现一丝心有余悸地困惑：“陛下您死之后，黎里疯了，我们本想将您带走，可黎里说你没死，不让任何人碰。”
“他说你不会死，那神情，似乎着了魔一样，我们拼尽全力也没能抢走您的身体。”
“再后来，黎里将你带入宫中，说你重伤需要静养，我们也以为您是假死，闯入宫中多次，可惜都没能见到您。”
姜溯宁愈发不解，最后只能拧眉道：“他一定还有更大的阴谋。”
朱雀点头：“我们也如此认为。”
姜溯宁又问：“牡丹呢？”
提起这个，朱雀神色冷凝：“八大世家皆是将您害死的乱臣贼子，我们杀不了黎里，便一直在刺杀八大世家的人，牡丹在上一次行动中受伤了。”
姜溯宁默了默，轻声道：“还活着就好，停止万凰堂一切行动，等我命令。”
朱雀愣了下：“陛下您不跟属下回万凰堂吗？”
姜溯宁摇头：“我要进宫看看，黎里究竟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