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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过世的奶奶喜欢,裴舒怀的头发留得比较长,属于有些凌乱带点外翘的齐肩发,还带着点自然卷。
这种发型虽然很少见,但好在裴舒怀颜值出众,撑得起来这个造型,不仅显得他很有时尚感,还很有几分文艺青年的感觉。
平日里上学为了方便,裴舒怀偶尔也会把头发扎起来,扎个丸子头之类的方便看书学习,今天就是如此。
所以,姜渺看他的背影,见他扎着丸子头,还以为他是女生,这才......
眼看着这群混混一个个都被打翻在地蜷缩成一团,而姜渺居然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甚至伸手掐住了领头那人的脖子,看样子是想要直接活生生掐死他,裴舒怀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他想要阻止姜渺,却又下意识地有几分害怕。
因为姜渺现如今的样子,只要是明眼人见了就知道她不正常。
就在他踟蹰的时候,他眼前突然闪过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先他一步冲向了姜渺。
“姜渺,停下来!够了!”
傅承洲拦在男人面前,声音沉稳而坚定,试图唤醒姜渺的理智。
然而,他的喊话没有半分作用。
姜渺不仅没有松手,反而将他视作了男人的盟友,自己的敌人,拳头毫不犹豫对他落了下去。
傅承洲迅速躲避开这一击,眉头紧锁。
他很快就意识到了姜渺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
但她的攻击犹如狂风暴雨般向他袭来,傅承洲怕自己动手会伤着她,只能不断避开,等实在避无可避的时候,才出手将她的攻势导向他身体承受能力比较强的部位。
直到他注意到姜渺有一瞬的出手失误,他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制服住了姜渺,然后紧紧抱住了她。
傅承洲用他坚实的臂膀将姜渺牢牢地固定在怀中,他感受到姜渺的身体在不断挣扎,呼吸急促而不稳定,眼神中充满了混乱和痛苦,似乎被某种强大的情绪所支配着。
他深吸一口气,以平静而温和的语调对她说道:“姜渺,是我,傅承洲。”
傅承洲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安抚着她的情绪。
“渺渺,是我,傅承洲。”
“你别怕,我会陪着你、”
“没关系,我会陪着你。”
姜渺在傅承洲的怀抱中感到一股温暖流动着,逐渐冷静下来,她的眼神渐渐恢复清明,但仍然止不住地颤抖着。
傅承洲这才松了另一只手的力气,轻轻环抱住姜渺,继续安抚着她:
“有我在,没事儿的,没事儿了。”
不知过了多久,姜渺才彻底恢复了理智,挣脱出他的怀抱,直立起身,看向傅承洲的眼神有些复杂。
她顿了几秒,开口道:“抱歉,我刚才失态了。对了,被我救下来的那个女孩儿呢?”
她刚才发狂失去理智,不会连那个女孩也一起伤了吧?
姜渺转头试图寻找方才的“受害女生”。
傅承洲语气有些迟疑:“女......孩儿?”
现场唯三站着的裴舒怀突然被两道视线锁定,有些不知所措,还没等他理清姜渺和这个男人之间的关系,姜渺就冷冷地开了口。
“你是男的?”
“啊?啊,是啊......”
显而易见不是么?
裴舒怀脑子更乱了,没想到姜渺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
他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困惑,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我是男的,而且是你的同班同学,我的名字叫裴舒怀,谢谢你刚刚救了我,你现在还好吧?”
傅承洲注意到姜渺的这个问题确实有些太突兀,但敏锐如他,内心立刻涌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想。
为了佐证自己的猜想,他沉声问道面前的少年:
“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裴舒怀有些不安地挠了挠自己卷曲的头发,如实回答道:
“我在放学路上被这些小混混纠缠,他们打骂我的时候,姜渺同学突然出现,让他们住手,然后、然后就和他们打了起来。”
裴舒怀说这话的时候,心情是很复杂的。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女孩子所救。
虽然她似乎误会了什么,但她那一瞬间的风姿,那飘逸的身影,深深地震撼了他,也吸引了他。
原来,女生也可以帅气成这样。
那是另一种极致的美。
而傅承洲闻言却是心里猛然一紧。
果然如此。
姜渺刚才的反应完全符合创伤后应激症的表现。
她过去可能亲眼见证过女性遭受暴力对待的场景,甚至亲身经历过这样的事,所以才会对这种事格外敏感,所以才会变得这么失控。
想到这里,他不禁低头看向身旁早已恢复成与初见时那般一脸淡漠的少女,眉宇间满是心疼。
她的过去,究竟发生过什么......
裴舒怀注意到傅承洲的神情,忐忑地问道:“怎么了?难道姜渺同学刚刚会那样,是因为我吗......”
下一秒,姜渺就烦乱地打断了他。
“你最好换个发型。”
说完,她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裴舒怀脸顿时涨的通红,只觉手足无措。
傅承洲淡淡道:“同学,刚刚发生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告诉别人。”
裴舒怀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看着姜渺离去的背影道:“那她......”
“没事,你回家吧。”
紧接着,傅承洲也转身追向姜渺。
他大步走到姜渺面前,用身体拦住她的去路。
姜渺顿住脚步,一脸不耐烦地问道:“怎么了?”
见她这个样子,傅承洲又有些迟疑,在内心斟酌着语句。
“对不起,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想一个人静一静,但是,”他深吸了一口气,眼底闪过一丝焦急,“爷爷的状况在不久前突然变得很不好,所以能不能麻烦你再去看看?”
“怎么可能?”姜渺眉头皱得厉害,“一次就能根治的病,还能怎么不好?除非,你们没有按我的要求做!”
傅承洲也跟着皱起了眉头,却没有接话,只是加快脚步走向了停在路边的车。
见他们上了车,时裕也不再多言,立即踩下油门,一个小时的路程硬是被他开得只花了二十分钟就到了。
抵达傅家老宅后,傅承洲领着姜渺直奔老爷子的卧室。
房间里站满了医生,见傅承洲到来,纷纷低着头让出一条道。
叶曼曦正坐在床前低声抽泣着,抬头看了一眼傅承洲,眼泪汪汪地说道:“承洲哥哥,爷爷他......”
傅承洲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眼里有厉芒闪过。
这几天,爷爷都是她在贴身照顾。
如果说爷爷出了什么差错,那原因很有可能与她有关。
傅承洲不是没想过安排其他人照顾爷爷,他也每天都会亲自来照看爷爷,只是爷爷太喜欢叶曼曦,坚持要她贴身照顾......
叶曼曦看到傅承洲难看的脸色,心里有些不安,可当她看到姜渺的时候,瞬间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你这个女人还敢来!你的邪术把傅爷爷害惨了!”
不等姜渺开口,傅承洲就怒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有胡说八道!傅爷爷真的是被这女人害的!她的巫蛊之术就是害人的邪术!弄个什么恶心的虫子来治病,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把傅爷爷治好了,可实际上却留下了更大的隐患!”
叶曼曦一边说一边拿出好几张CT单子。
“承洲哥哥,你自己看!这些钙化点,全都是虫体!也就是说,现在傅爷爷体内,密密麻麻全是虫子啊承洲哥哥!你还觉得她不是邪医、还觉得不是她的邪术害了傅爷爷吗?”
叶曼曦越说越激动,仿佛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可傅承洲不仅没有被她的话动摇半分,反而脸上的怒意更重了。
“我只问你,有没有好好按照她的吩咐,一天之内不给爷爷喝水,三天之内不给爷爷吃任何东西?”
叶曼曦脸色一白,眼里闪过一丝心虚。
“我们现在说的是傅爷爷的病情,承洲哥哥,你是想替她推脱么?为什么忽然转移话题?”
“转移话题的是你吧。”
一直冷冷站在一旁的姜渺终于开口。
“如果傅老爷子体内真的有虫体出现,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们没有按照我说的做,给傅老爷子喂水喂食了。”
傅承洲的脸瞬间阴云密布,而此时,他的视线也刚好停留在放在床头的一个瓷碗上。
他踱步上前,拿起瓷碗,里面还残余着一些海参燕窝羹。
“谁干的?”
傅承洲转过身,眼神如利剑般向门口的一群人面前扫视着,声音带着隐忍下的极度愤怒。
那些医生被他的眼神吓得一哆嗦,虽然都不敢出声,但眼神却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叶曼曦。
叶曼曦的脸顿时变得煞白。
见此情形,傅承洲端着碗走到她面前,压制住想把碗摔在她身上的想法,嗓音沙哑着问道:
“叶曼曦,你是想害死我爷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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