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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那一双黑眸,蒋玉荷在这瞬间噤了声,之前所打好的草稿在这一刻全忘了。
赵怀枕动了动,想要坐起身来却使不出一丝力气,面容僵硬了瞬。
蒋玉荷见状连忙就要扶住他,可赵怀枕却冷声开口:“不要碰我。”
即使声音有些嘶哑,可其中的压迫感却不言而喻。
蒋玉荷猛地一愣,随后面上有些委屈:“赵军长,梁知宜已经走了!若不是我恰好在这个医院里治病得知了你在这里,你现在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赵怀枕的眸色沉了沉,忽地道:“你刚刚说的,我的左手之后可能没有办法再用,是真的?”
他说着,试图抬起那只手,可却怎么都不行。
蒋玉荷连忙点头,随后装作踟蹰的模样道:“赵军长,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我之所以针对梁知宜,也就是明白她不是一个好人,她不值得你对她那样好……”
“她怎么样,还容不得你来置喙。”
赵怀枕冷然开口打断她的话,眸中也闪着冷意。
蒋玉荷猛地一僵,随后脸色阵阵发白。
为什么,为什么就算听见梁知宜丢下他跑了,赵怀枕也没有丝毫的怨怼?
梁知宜凭什么值得他这样痴情?!
不等蒋玉荷再开口说话,赵怀枕忽地定定望着她的眼睛,声音森然:“歹徒绑架梁知宜的事,你最好没有参与在其中。”
凭着他军人敏锐的直觉,他总觉得蒋玉荷和这件事有关系。
毕竟那名罪徒之前并不认识梁知宜,就算是之后看见了那张结婚报告,那么在这之前又是怎么得知她和自己的关系并将她绑架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告诉了他。
闻言,蒋玉荷的后背瞬间渗出了冷汗。
而赵怀枕tຊ的声音再度响起:“如果你真的和歹徒有所勾结,我可以保证,你的下半辈子都会在牢狱中度过。”
蒋玉荷攥紧了手,面上强撑出一抹笑来:“赵军长,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赵怀枕的眼中浮现起冷意:“最好是这样。”
“你走吧,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更不要提起梁知宜,她不是你能指点的。”
这一下,蒋玉荷的脸是彻底绿了。
在这里再也待不下去,她站起身来,带着难堪逃开。
病房恢复为寂静,赵怀枕试图抬起自己的手,可却依旧无法做到。
梁知宜……离开他了?
眼中划过痛苦,溢出苦涩。
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怪她。
这本来,就是他欠她的。
挂在墙上的钟“嘀嗒嘀嗒”的转动着,赵怀枕就这样静静注视着,期间警卫员来禀报过一些情况,又请来了医生为他做检查。
而检查报告上,也确实写着,他之后会有无法康复的可能。
警卫员在一旁开口:“赵军长,命保住了才是最重要的,而且你的手肯定会好起来的。”
但赵怀枕却只是一言不发。
直到夜色彻底降临,直到病房中再度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赵怀枕动了动右手,想从胸口口袋中摸出那张结婚报告来,却摸了个空。
愣了一瞬,随后满眼苦涩。
他早已经把结婚报告给了梁知宜。
最后的念想在这一刻好像也消失了。
赵怀枕闭上了眼,任由黑暗将他吞没。
就在他要沉浸于黑暗时,耳边忽地传来一声低唤:“怀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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