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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亓肇心情低落,直到腊月都没有改善。
  魏向晚就悄悄告诉亓肇自己怀孕了,亓肇果然精神振奋,“怀多长时间了?是男是女?”
  “现在日子短,还不知道男女。”魏向晚微笑着看他,“是杨太医给我请平安脉时诊出来的,我让他不要声张,等到元宵过后。胎稳三月再对外公布。”
  “稳妥些好。”亓肇看着魏向晚的肚子像是看宝贝,“朕的太子来了。”
  “陛下也不要露了行迹让人看出来。”魏向晚提醒,“不然就是白瞒了。”
  “本来也不想告诉陛下的,只是看陛下一直闷闷不乐,想着陛下知道这个好消息会开心,就舍不得瞒陛下了。”
  亓肇一把抱起魏向晚,“朕现在通身畅快,再没有不开心。”
  亓肇再怎么忍耐,还是给长乐宫许多赏赐,不过好在接近年末,也说的过去。
  相比长乐宫的赏赐,更引人注意的是,陛下如今常宿在长乐宫,去年过年大家还在笑话皇后空有美貌,比不得杜贵妃得宠。
  今年过年,皇后俨然已经是后宫第一人,无人可望其项背。
  魏向晚对此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杨沐青刚说的消息,陛下让太医院判给杜宋两位贵妃,柔妃配置息肌丸。
  女子服用息肌丸肤若凝脂,色若春花,体态娇软,伴有异香。
  是一等一的美容佳品,也是一等一的伤体毒药。
  女子常用息肌丸,则子息不顺。
  “院判改良了方子,减少了麝香的分量,等到停药,再吃两剂补药,对子息无碍。”杨沐青如此说。
  “那三妃以下,就该用避子汤了。”亓肇最近不怎么宠幸后妃,等到他重新宠幸后妃,她就可以验证自己的猜测,三妃用息肌丸,其余昭仪美人等用避子汤,亓肇这是笃定她怀的是儿子,想要其他孩子和太子隔开年纪。
  毕竟他的太子哥哥就是因为相邻年纪的皇子太多,优势不明显,才会为了皇位争斗的兄弟反目,父子成仇。
  魏向晚低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陛下是个好父亲,太子托生在我腹还好,托生在其他人腹中。”她现在也不能肯定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儿子。
  “娘娘此番不生,下次总能生中。”白露劝道,“是因为娘娘怀孕,陛下才如此看重,只有娘娘生的儿子才是天生的太子呢。”
  “娘娘,院判向我试探娘娘是否有孕?”杨沐青从刚进宫名不经传的小太医变成皇后的专属太医,陛下又突然让他调制息肌丸,院判久在深宫,也有他自己的判断。
  他带着杨沐青去拿调制息肌丸的药,就是他的示好。
  “这事他迟早会知道,你早早告诉他,他也好拿那你当自己人。”魏向晚看向杨沐青,“我在宫里羽翼未丰,所以才会向龙先生讨要一个自己人好放心。”
  “至于日后你是想当太医,还是出宫回家另起医庐,我都会竭力安排。”
  这就是告诉杨沐青,是否交好院判,都由他自己决定。打算只做个过客,那所有示好都不必理会。
  比如张玉峰,陛下喜欢皇后娘娘的厨子,御膳房马上就得了消息,过来试探问好,张玉峰立即就回了,他是魏家的厨子,只是因为娘娘不习惯才进宫来给娘娘做几日饭,他还是要回魏家去的。
  御膳房就绝了招揽他的意思,不过派了两个人过来学徒帮手,说是学了张爷爷的手艺,以后娘娘想家里菜也不用劳动他。
  张玉峰怎么会让别人的徒弟学了自己的绝活,回禀了魏向晚,挑了四个小太监跟着学,太监一辈子出不了皇宫,够伺候娘娘。
  杨沐青还没想到那么以后,不过皇后怀孕的事还是可以透露给院判,这样前期给娘娘抓的养胎方子也能有人帮忙掩盖。
  腊月十二,外出扬州的长公主夫妇回京,长公主进出有人搀扶,第一时间没有回宫给太后问安,说是怀孕了要安胎。
  亓肇和魏向晚说起咋舌,“长公主怀孕了,怎么偏这个当口。”
  他看着魏向晚的肚子,“期盼她一举得男,我可不想让她的女儿当我儿媳妇。”
  “等你儿子娶妻还有十几年,你操心得也太早了。”魏向晚笑着推他,“我比照着陛下礼单减两成送到长公主府去。”
  “随便吧。”亓肇并不在意这些,“还以为驸马多威武不屈,还不是服软了。”
  “我看倒没那么简单。”
  如果说驸马和公主和好,但是听闻驸马和公主依旧是分府居住,并不来往,就说没和好,但是有了肌肤之亲,公主现在怀了驸马的孩子,驸马连最起码的体贴关怀都没有。
  驸马不喜欢公主,难道连自己的子嗣也不顾。
  而且,既然能自己走,怎么不能进宫问安,以胎不稳为理由不进宫,倒像是和太后怄气。
  魏向晚心不在焉地摸索着茶盏边,再等等,就知道亓令月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公主不进宫,太后丝毫不在意,给女儿准备了很多安胎的补药,经验丰富的嬷嬷,医女和太医。
  更是带话出去,“生个女儿暂且不知道前程,生个儿子肯定是要尚主的,大公主年岁差的大些,才生的四公主就极好。”就是公主她也挑,要挑舅家家世好的。
  亓令月听到嬷嬷喜气洋洋的转述,脸上一丝笑容都无,冷哼道,“母后好盘算呢,只是不知道野种能不能尚主。”
  室内一下变得死寂,谁都不敢吭声。
  “都滚。”亓令月喝道,随即趴在枕上抽泣。
  她和李兰道同去扬州,路上李兰道对她不闻不问,两人的关系丝毫没有改善,她想方设法接近,李兰道就用匕首比划自己。
  他是真的随身携带匕首,宁死不屈的守卫自己的贞操。
  亓令月又羞又气,再一次在李兰道那碰壁后,她解酒浇愁,醒来后,身边就躺着一个陌生男人。
  她要杀了那个男人。
  但是被人拦下。
  因为那人是李兰道的族弟,那人甚至嚷嚷,是李兰道自己不能满足公主,所以让他来弥补,这样公主生的孩子还是李家的血。
  亓令月觉得荒谬,她是提着剑去问的李兰道,“你就这么看不上我,你就要这么作践我?”
  李兰道自然不会安排这样的事,但是他也一眼就看出这是谁的谋划,谁的打算,出嫁的公主想要豢养面首,怕的就是婆家和世俗的指责,豢养的是婆家的人,那婆家就没话说了。
  “公主何必浪费太后的一番心意,既然已经玉成好事,我愿意退位让贤。”
  亓令月骂是他是个活王八,任由自己的妻子被其他人玷污。
  李兰道神色漠然,“我妻忠贞。”
  你从来不是我的妻子。
  亓令月疯了,但是她也不准备让李兰道好过,她后面和那个李家人又欢好了几次,确定怀孕后,她就杀了他。
  还特意让人把李兰道带来。
  亓令月穿着里衣在床上杀人,血溅了一头一脸。
  她微笑着对李兰道说,“驸马既然喜欢当活王八,本公主就随了驸马的意。”
  “这个孩子是李家的种,就是驸马的种。”
  “等他生下来,驸马要是还tຊ不愿意碰我的身,我就再找一个李家人。”亓令月笑容可怖,“希望李家的男丁足够多,多到能等到驸马回心转意。”
  李兰道沉脸,拂袖而去。
  亓令月笑着笑着又哭了,她知道,她和驸马此生都再无可能修好。
  为什么呀?
  她明明只是喜欢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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