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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仍未停。
  荒野里,挖出的大坑中,沈安瑶瑟瑟发抖,身旁的付承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漫天雨幕中,陆璟撑着一把伞缓缓到来。
  他身旁,是被华盖护得严严实实,未沾到半分雨滴的沈稚宁。
  沈安瑶许是知道再无活路,神色扭曲,满是恨意的破口大骂起来。
  “陆璟,我诅咒你,诅咒你此生此世,生生世世都不得好死,永世所爱!”
  陆璟毫无波澜,神色漠然地对身旁的影卫吩咐:“贴加官。”
  影卫将早已准备好的桑皮纸盖到那两人脸上,纸张遇水,立时贴服在脸上。
  无法呼吸,两人顿时剧烈挣扎起来。
  影卫立时补上第二张,第三张……
  两人还在抽搐时,陆璟嘴角勾起:“埋了吧。”
  一铲又一铲土盖下去,陆璟转身。
  下一个,便是沈稚宁的父亲,沈尚书。
  他要让所有伤害过沈稚宁的人死都不得安宁。
  萧帝罢朝第三日,一个消息传来,礼部尚书沈大人暴毙身亡。
  没过多久,萧帝传下圣旨。
  “镇远将军陆璟自请边疆,永镇异族蛮人,功盖天下,敕封为北境北辰王……”
  这是当朝唯一一个异姓王。
  不知晓内情的百姓只当这是一场天大的殊荣。
  然而知道那一场宫变的众臣全都噤若寒蝉,这其中,有多少是陆璟的人也未可知。
  镇远将军府。
  萧无心看向陆璟:“明明只差一步,当真不争了?”
  陆璟身上满是清冷寒意,再不复当初疏朗率性。
  “不争了,他终归是心魔一场,就当看在先帝和乐瑶的份上。”
  萧无心挑眉:“也罢,这诏书一下,便代表萧临昀服软,到底是我们赢了。”
  陆璟嘴角露出一个苦涩无比的笑:“无心,这场争斗中,没有赢家。”
  萧无心顿了顿,想到发生在陆璟身上的事,也是一时无言。
  事情结束后,他与陆璟彻夜长谈。
  便是最曲折离奇的话本子上,他也没看过这一出。
  陆璟冲他举杯:“无心,谢谢你,无论我做出什么选择都一直支持我。”
  萧无心与他碰杯:“自家兄弟,不必讲这些,当年我来京都,要不是你救了我,我早投胎去了。”
  “说起来,你当年的理想明明是当一个仗剑江湖的侠客……”
  说到一半,看到陆璟恍惚神色,他蓦然噤声。
  沈稚宁也是因此与他结缘,可后来……
  当年那侠肝义胆,意气风发的少年的梦想,到底是败给了成年人的算计苟且。
  犹豫片刻,他问陆璟:“你当真不打算将她下葬?”
  陆璟一愣,眼尾飞起一抹红,他闭上眼,艰涩地吐出一个字:“不。”
  萧无心不再劝,这便是陆璟的心魔了。
  慧极必伤,执念成痴。
  他叹息一声:“南越传信,明日,我便回去了。”
  “我也明日出发。”
  “珍重。”
  翌日,陆璟带着家臣军队,还有一具冰棺,浩浩荡荡往北而去。
  刚走出城门没多远,几个满身是伤的身影拦住他。
  他定睛一看,竟是沈稚宁手下的几个暗卫。
  为首的祁十三看了一眼那冰棺,跪下道:“北辰王,让我们随您一起去北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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