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客人从郑云亭的话里猜出,药药应该只是个被遗弃的孩子,这样的孩子怎么能随随便便成为沈家的养女呢?于是纷纷用质疑的、不赞同的目光看着药药。
而舞台中央的药药,小脸顿时吓得苍白,没有半点血色。
她、她太害怕这种充满怀疑和失望的目光了……难道,真的是她不配吗……
她回过头,赵阿姨不知道去了哪里,此时只剩她一个人在舞台上。
“贱种,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滚!”
郑云亭边大喊大叫,看上去恨不得上去撕了药药。
这时陆芝梅也来到了儿子身边,露出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恨声骂道:“我早就看出来你不是什么省油的东西,刚被我赶出家门,就装可怜被沈家收养。沈夫人善良被你蒙蔽,但我今天必须戳穿你的真面目!”
“各位有所不知,她原来是我家的孩子,从小惹事生非、不听管教,还动不动偷东西撒谎。我这才没办法,把她赶出了家门。”
陆芝梅当着众人的面,欺负药药只是个五岁的小娃娃,把莫须有的脏水脏水往药药身上泼,甚至还假惺惺地挤出几滴眼泪:“她小小年纪,就一身的坏毛病,心机深重,大家给我评评理。这种白眼狼与其养大,倒不如早点送出去算了。”
陆芝梅跟他儿子一样,也看不惯药药登上枝头变凤凰,存心想把这次的收养给搅黄。
“不是,我没、没有……”
药药无助地摇了摇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内心深处,几乎本能地畏惧陆芝梅和郑云亭。
曾经那些被虐待的记忆重新浮现在药药的脑海里,害怕、恐惧铺天盖地地淹没了药药瘦弱的身体。
她、她好想逃走。
“你要是再不滚出去,我就打你了!”郑云亭说着一下子爬上了舞台,直接走到药药面前,扬起了拳头。
眼看着就要落下――
就在这时,一块奶油蛋糕从远处飞过来,直直地盖在了郑云亭的脸上。
郑云亭自小就以欺负药药为乐,他见惯了药药被欺负的鼻青脸肿,自然看不惯她如今的好。
但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人替那贱种出过头,小小的郑云亭任由脸上的奶油一点点脱落,也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但站在下面的大人却都沉默了,他们惊讶的转头,想从人群中找到这个大胆的人。然而台上灯光猛地亮了起来,一个影子猛地蹿上舞台。
这人比郑云亭要高上不少,他满脸厌恶的看了眼呆愣的少年,伸手重重一推,郑云亭就从舞台上跌落。好在台子不高,只是摔到了屁股。
见儿子受了委屈,陆芝梅这才赶紧跑过来,把儿子护在怀里就要撒泼。
“谁家的臭小子没人管教?小小年纪就出手伤人,长大了还得了?”
可刚刚还替陆芝梅说话的众人这会儿却都沉默了,他们认得台上那个站的笔直的冷漠少年就是沈家的四少爷沈凌。
沈凌一手拉过药药的小手站在众人眼前,虽然面庞稚嫩,可说出的话却透着成熟:“从今天起,药药就是我沈家的人,如果谁敢欺负我沈家的人,你们应该清楚后果。”
堂堂沈家,谁敢欺负?
人群中有人将视线怜悯的落在陆芝梅母子身上,意思不言而喻。ļ
“沈凌哥哥……”
见陆芝梅吃瘪,药药心里说不清什么感觉。可她那要吃人的目光却吓得她脸色发白,紧紧牵着沈凌的小手也是冰凉一片。
显然被吓得不轻。
在一片惊讶的目光中,沈凌正打算牵着药药下台,肩膀上突然落下一只手。他回头,见三个高他许多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正是他的三个哥哥。
之前和药药打过照面的沈听大手在她头顶揉了揉,声音虽然温柔却透着坚定:“药药从今以后就是我们沈家养女,以后谁再拿她身世说事,就是拿我们沈家说事。”
药药仰头看着沈听,眼眶突然有点发酸。
在她以前的家里,从来没有人替她撑腰,总是把她弄得很疼才罢休。
“三弟、四弟的话就是我要说的,谁敢欺负我妹妹,你们知道下场。”
迎着药药好奇的目光,沈逸半蹲身子,使自己的视线和药药平齐:“药药好,我是你沈逸哥哥,飞机延误,所以来的晚了。”
原来是二哥哥沈逸。
“沈逸哥哥好……”
药药声音怯怯的叫了一声,随后很快将视线落在沈凌身上。见他投来肯定的目光,这才有了底气。
“真乖。”
沈家四兄弟都是小子,药药还是沈家第一个妹妹,沈逸心里喜欢的不得了,伸手掐了掐她脸上的肉肉,顿时眉开眼笑。
这么可爱的妹妹,怎么就有人下得去手呢?
“他们说的话我想你们已经听进去了,日后如果再发生这种事,请做好收到律师函的准备。”
赵淑怡没想到自己只是有事离开了一下场面就变得这样诡异。她刚刚在后台没看到事情前因后果,视线疑惑的在自己几个儿子身上扫过:“怎么了?”
沈凌保持着高冷,对着药药招了招手,药药怯怯的走过去,被沈凌拉着下台了。
沈听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留下一个若有所思的眼神,也跟着走了。当二儿子沈逸也打算退场时,却被赵淑怡眼疾手快的拉住:“逸逸,快告诉妈妈怎么了?”
无奈的沈逸只好三言两语复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自己的小甜包被人灌了脏水还差点被揍,赵淑怡眼睛微微眯起来,气质高贵而带着危险的打量着台下狼狈的母子两人。
还不等她开口,冷静自持的沈枫忽然开口了:“我记得咱们宴请的都是社会上的名流……我怎么不记得宴会名单上有两位的名字?”
沈枫自小跟着父亲经商,他年纪虽小,可在场的每一位他都能说得出名字和世家,唯独这陆芝梅母子俩看着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