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再折腾,也抵不过池塘里的锦鲤。
只要有主人在,永远逃不出这方寸之地!
连妻子都待不好的人,不配得到他的栽培!
将军府。
接待完小昭后,郭良贤漫无目的去往后院,意外发现梨园旁的小院格外冷清!
郭良贤立即进来,看见只有兴哥儿一个人在这里猫着,写着歪歪扭扭的字迹。
他傻眼了!
“父亲!”
兴哥儿倒是很欢悦地喊道。
他屁颠颠地跑来,扑到郭良贤的面前。
郭良贤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一把推开兴哥儿冷道,
“婉先生呢?”
兴哥儿嘟着嘴巴无辜道,“婉先生被祖母赶走了。”
兴哥儿又是如此单纯,一席话就把疼爱自己的祖母卖了。
很快,郭良贤拎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兴哥儿来到忠思堂。
刚睡了午觉,醒来眯一会的年氏,被动静吵到了。
从厢房里出来,看见满脸泪痕的兴哥儿,心疼道,
“哎哟,良贤你在作甚?”
年氏要上前抱一抱兴哥儿,被郭良贤拦住了。
郭良贤不满道,“母亲你到底想干什么!”
年氏一怔,“什么意思?何故对母亲如此说话,哪里又不顺了?”
郭良贤道,“婉先生被你赶走了!她可是儿子好不容易请回来的先生!”
“母亲倒好!三言两语,把业内有名的婉先生给得罪了!”
“往后,兴哥儿还怎么在学堂抬头?马上不到一个月时间了!”
年氏一听,整个人呆住了。
恰好这时,袁雪玥清点完库房数目,手握账本迈了进来,崔妈妈在一旁领路,一并听到将军对老夫人说的话。
几人都愣住了,气氛尴尬起来。
年氏一脸委屈得掩面假装啜泣道,
“儿啊,你如今大了,都学会凶为娘了,不就是一个女先生吗?那么多正经先生不要,寻一个只会打,凶兴哥儿的女先生!”
袁雪玥心里笑了笑,要不说郭良贤和兴哥儿的仕途不顺呢?
有这样一个分不清是非,爱倒腾的老夫人,这府里注定是不得安宁的。
一看见袁雪玥,郭良贤的气焰一下子没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平静道,
“婉先生脾气是那样,名师出高徒,名师多半是严厉的,有她教导兴哥儿,也好掰一掰其顽劣的性子。”
年氏仍不服,“什么名师?她都打兴哥儿了,你瞧瞧他后背。”
年氏示意,崔妈妈上前,一把拉开了兴哥儿的外袍,扯开内衫看见了一两道浅淡的红痕。
“看见没?那林姑娘还未生出来,你便不在乎兴哥儿了是吗?”年氏道。
“……”
郭良贤无话,只是眼神时不时瞥去袁雪玥那里。
“好歹兴哥儿还是我们家的孩子,名正言顺,也是过继到你俩身上了,上点心!”年氏唠叨又责怪道。
注意到郭良贤没心思说兴哥儿的事了,年氏顺着目光看去,也瞥向了袁雪玥道,
“知道来了,还以为你要报官与我们家和离呢!”
袁雪玥淡然一笑,双手奉上账本道,“婆母说笑了,这是上月的银两分配,将军的俸禄勉强够用,还有些剩余,供婆母定夺。”
年氏接过来一看,双眼一亮!
虽说袁雪玥身份上是庶女了,但生母在世的时候,还是个知府嫡女!
奈何这爹宠妾灭妻,将姨娘抬为了正妻,才沦为了庶女。
可见,家底和学识教养,能理出来这样的账本,属实令人刮目相看!
是个做主母的好女人!
年氏点点头道,
“嗯,确实不错,良贤你看,有时间多与雪玥培养一下五年里缺失的感情,毕竟你们才是夫妻,不要怠慢了发妻才好。”
“看看你夫人做的账,这五年来用你那俸禄一笔笔省下来用的,不会规划好银两,哪怕住皇宫,也是白费!”
话落,郭良贤的心神才回归一些,“是,儿子谨记。”
年氏又道,
“看吧,我儿子不会怠慢你,往后那些丑事,和离什么的,不要挂在嘴边了,以免闹人笑话!”
袁雪玥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明面上说不怠慢,他日有更好的选择,还不是一脚踹了她?
如此不真诚,还能一本正经的说出来。
袁雪玥心里着实佩服他们,便转移了话题道,
“偏院的林姑娘已有三月身孕,肚子稍显,我作为将军夫人,自当为府里打点好一切,这是分内之事,也希望这省下来的一笔,给予林姑娘安慰。”
话出,年氏眼里的光更亮了!
“还得是你啊雪玥,不愧是我们郭家的好儿媳!”年氏伸手握了握袁雪玥的手腕,笑道。
郭良贤也是一惊,她这么会盘算纳妾的事情吗?
当真,只是为府里着想?
“婉先生的事……”郭良贤仍想着。
年氏道,“别提她了,我们眼前不是正好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吗?让雪玥继续监督着兴哥儿学习,马上一个月就去学堂了,不差这会时间。”
郭良贤,“……”
兴哥儿来府里一年多,什么也没学好,倒是玩了个尽兴!
他思来想去,的确一个月太短了也没意思。
“行,雪玥你多多监督,兴哥儿交给你了。”郭良贤道。
看着母子两一唱一和,以及旁边兴哥儿的茫然,袁雪玥缓缓道,
“不是我不监督,这一年来,我也曾用心教导过兴哥儿了,但婉先生来了也发现,兴哥儿确实不适合学文考科举。”
年氏立即反驳道,
“胡说!兴哥儿不学文学什么?学他父亲去战场打打杀杀,掉血肉吗?绝对不可以!”
“兴哥儿必须学文!还要考进士,状元!为我们郭家弥补那圆不了的梦!”
年氏慷慨陈词,着实让人啼笑皆非。
但袁雪玥不打破,起初也是真心想帮兴哥儿扭转局面,可目前看来,不作为不改变的丈夫,以及死脑筋的老夫人,才是祸害兴哥儿的主使。
“也罢,那我尽力一试。”袁雪玥索性道。
反正,不会那么勉强他就是了。
从忠思堂出来,兴哥儿是牵着她的衣角的,眼巴巴地望着母亲,仿佛有些陌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