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桃花刚回到院门口,就见那扇破烂不堪的院门又倒在了地上。正诧异中就听到王少安伤心的哭声:“你们这些坏蛋,从我家出去,呜呜呜。”
她心下一慌,赶紧走进了院子。就看见王少安头发凌乱,脸上还有个大大的巴掌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呢?王少安这是被人欺负了。
王少安看到王桃花立马扑了过去:“阿姐,他们欺负人,他们都是坏人。”
“少安来,姐看看,疼不疼?”王桃花疼惜地看着王少安肿得老高的脸颊。
王少安摇摇头,擦干眼泪:“阿姐,奶他们来把咱们刚买的东西都抢走了。”
王桃花赶紧跑到屋里,就看到满地凌乱,衣服扔得到处都是,连草席都被人给掀了下来。新买的米粮,水壶,灯油果然都不见了,好在那些药包还在,不过有两副也被踢散了,药材掉得哪里都是。
再看灶房里,好家伙,一个饺子都没剩下,连那半碗猪油都给顺走了。
“岂有此理,他们就是土匪,强盗,欺人太甚。”
“阿姐,我们去找村长吧?”
“嗯,当然要找,不过不是这么悄无声息地找。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还真拿咱们是软柿子了,想捏就捏!”
“少安你现在就去村长家,而且一路给我大声哭着去,有人问就说家被人给抢了。阿姐先去给他们松松筋骨,我王桃花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说话间姐弟俩兵分两路,王少安哭嚎着向村长家跑去。
王桃花想了想往怀里藏了把菜刀,又拿了一朵干木耳,然后拎着根烧火棍杀气腾腾地往王有贵家走去。
一路上遇见的人,看到王桃花这般模样都好奇地问询,王桃花只说家里被抢了,现在上门去讨东西。大家一听有好戏瞧,立马一窝蜂地跟了上去。
再说刁氏三人把王桃花刚买的东西全给打包了回家,此刻正一脸满足地打量着桌上的东西。
“娘,这小贱人还是赚了些银两的,你看光灰面都买了二十来斤。还有这大米,白面也有好几斤,还熬了猪油!啧啧,可真舍得花钱。”
“哼,那两腿一张的钱多好挣。不过管她挣了多少最后全得给我吐出来。她这做姑娘的不得替她死了的老子孝敬我!”刁氏摇头晃脑地说着,颇为得意。
“是,是,娘不仅是我们家的定海神针,还是我们家的财神奶奶啊!”
“这样……我屋里的水壶刚好也旧了,这水壶刚好换上。那白米、白面留着给我胃口不好时,熬点粥,做点面吃吃。其他粮食你就放灶房去,这几天咱们家敞开肚皮吃灰面饼子。”
“嗳,都听娘的。”刘氏白得了这么多东西,早乐得忘了东西南北。
“奶,娘,你们怎么把我给忘了,说好的给我好处呢?”
王大海坐没坐像,站没站像,翘着二郎腿抖着,向刘氏摊开了手。
刁氏闻言,立马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刘氏见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恨得牙痒痒。这老婆子把个钱把得死死的,只要她活着,别想抠出一文钱来。
“哎呀,你个死兔崽子,吃家里,用家里,帮家里做点事还好意思伸手?”刘氏有些不悦了。
“娘,你说话可不是放屁。我这大老远地把东西提回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王大海不干了,扯着刘氏的袖子不松手。
“哎,给给给……你个讨债鬼。”说着从怀里掏出荷包,摸出两枚铜板。
“呐,给你两文钱去买个肉包子吧。”
“娘,你打发叫花子呢!”说着一把抢过那荷包,倒出来有几十来个铜板,这才开心地笑了起来。
“多谢娘,以后我会好好孝敬你的。”
“你这鬼崽子……省着点花,老娘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了的。”刘氏笑骂了句。
“砰!”
三人吓了一跳,门被人从外头狠狠地踹了开来。
“哎呦,我的老榆木大门哟。”
刁婆子还在心疼那扇门,就见王桃花黑着脸,拎着根烧火棍站在门口。
“死丫头,你要死啊!门踢坏了你赔啊!”
“哼,快把从我家拿来的东西还回来。要不然别说是门了,屋顶我都给你掀翻了。”王桃花抱着烧火棍冷冷地说着。
“你敢!死丫头,我可是你亲奶奶,是你爹的亲娘。你这么做就是大逆不道,我要去衙门里告你。”
“好啊,去啊,告啊,我倒要看看这做强盗的人该怎么判?”
王大海早就把凳子一踹:“王桃花你也不看看这是哪里?还敢跑我家来撒野。识相点赶紧滚,否则别怪老子揍你了。”
“哼,就凭你酒囊饭袋一个。活着浪费空气,死了也是浪费土地。”
围观的人顿时哄然大笑。
王大海一张脸腾得就红了半边,握着拳头就朝王桃花冲来。王桃花也不怵,拿着烧火棍就劈头盖脸地打去。
那烧火棍是竹子做的,最是有韧性,抽在皮上那是硬生生的疼。
王大海还没靠近王桃花就被抽得上蹿下跳,嗷嗷直叫。王桃花趁机把他一脚踹翻,接着痛打“落水狗”。
刘氏心疼儿子过来帮忙,不料王桃花一棍子抽在她手背上,立马就红肿了起来。
“反了,反了,连长辈都敢打。死丫头,你有本事就打死我这老骨头吧!”说着刁婆子不顾一切地冲到王桃花面前。
王桃花猛地收住了烧火棍,刘氏、王大海可以打,可这死老婆子还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
刁氏见王桃花不敢动手,鼻子里“哼”了声,一副洋洋得意的嘴脸。
王桃花嘴高高翘起,打不得人,我就气死你,说着飞快地去了灶房。
“哐当!”
就见灶房里头涌出了黑灰。
刘氏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娘,死丫头砸了咱们家的锅。”
刁婆子气得眉头倒竖:“小蹄子,还不快住手。”
王桃花充耳不闻,推开刁婆子又往堂屋里去,抡起烧火棍就是一通乱砸。
“哐当!”
条桌上的一个喜鹊登枝的花瓶被砸了个粉碎。
刁婆子的脸色臭得跟吃了屎一样,拍着大腿嚎道:“哎哟,我的大花瓶啊!那可是花了五十文买的哟!”
“哐当!”
另一个富贵牡丹的花瓶也碎了,刁婆子 已经说不出话了,身子开始颤抖。
“哐当!”
桌上那套画“福”字的茶壶被敲醉了,刁婆子双眼开始发花,喉咙里发出“额额额”的声音。
“夸嚓!”
老曲柳的靠背椅子被摔得四分五裂,刁婆子再也受不住了,口吐白沫,“啊”的一声直挺挺地倒下了。
这变故太快了,所有人都看呆了,等反应过来堂屋里已经一片狼藉。
刘氏也顾不得刁氏了,跑过去捧着花瓶的碎片直跺脚:“哎哟喂,我的花瓶哟!我的茶壶哦!”心疼得跟刀子割了一般。
王桃花可没闲着,又爬上桌子对准屋顶就是一通乱捅,就见瓦片“刷拉拉”地砸了下来,摔了个稀巴烂。直到捅了五六个窟窿后,她才停下手来。
这下所有人后脖梗直发冷啊,这丫头太……太彪悍了。
“灶膛砸锅,上房揭瓦”,这得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亏得还是血亲呢!
得到消息的王有贵赶紧从地里往家赶去,老远就看到自家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大家让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