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砚的手停留在顾意欢脸上，少女的皮肤光洁细腻，触之如上等的羊脂玉。
他的指腹在顾意欢脸上轻轻摩挲，目光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意欢极力解释：“我明知道王爷喜欢长姐，自不敢肖想王爷。我喜欢的是知晏哥哥……”
“呵。”傅司砚忽然低低笑了一声。
顾意欢也不知傅司砚在笑什么，只觉得他不怒反笑才更恐怖。
她用力推开傅司砚的手，杏眼里全是泪光：“今日的事就当没发生过。王爷想娶姐姐，还有别的法子。”
傅司砚眉头微皱，就当没发生过？
他本就生得冷，那断眉又添了几分戾气，一皱眉更叫人胆战心惊。
还没等傅司砚表态，外面的人却等不及了。
“娇娇，你没事吧？”是阮清霜的声音，话语里满是关心。
“皇叔，您是不是又犯病了？”秦知晏话语间压着股不易察觉的怒意。
屋内，傅司砚和顾意欢对视，二人都没说话。
但顾意欢看到傅司砚眼神带着蔑视，薄唇翕动，无声说了句：“欲擒故纵。”
顾意欢一愣，神特么欲擒故纵！
她不是，她没有，她真不想嫁给他！
然而傅司砚不再理会她，迅速起身，捡起地上的云纹大袖披上。还心情颇好的回了一句：“无事。”
*
傅司砚推开门，就对上一双隐隐压着怒意的眼。
这怒意来自秦知晏，大齐朝的七皇子。
傅司砚并不将秦知晏放在眼里，他征战西北的时候，这小子还在他母亲怀里吃奶。
“皇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知晏语气中带着质问。
傅司砚眉尾微挑，心里忽然对顾意欢的话信了几分，看秦知晏这模样，倒真像是心爱的女人被抢了才有的反应。
但此事只能怪顾意欢，也怪不到他头上来。
“被算计了。”傅司砚一字一顿的道，嗓音里刻意带上几分怒意。“顾意欢给本王下药。”
秦知晏一脸震惊，这不可能！
且不说顾意欢和他之间暗生情愫，就算顾意欢有那个心思，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又如何能算计得过腹黑的靖王？
“娇娇向来胆小，她怎会做这种事ᴊsɢ？”阮清霜开口也是替自己的庶妹辩解。
傅司砚凌厉的目光扫过二人，最后落在阮清霜脸上：“那你的意思是本王强迫她？”
阮清霜在傅司砚满是威压的迫视之下垂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屋内的顾意欢内心咆哮：可不就是你强迫我的吗！
但这是她自己造成的恶果，只能自己吞。谁让她把催眠的药换成了催那啥的药呢。原本想害嫡姐的，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是她不要傅司砚负责，更不想嫁给他，她害怕！
能不怕吗？按照原书剧情，顾意欢最后是惨死在反派傅司砚手里的，被他生生砍去四肢，做成了人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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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傅司砚蛮横霸道的态度，秦知晏藏在衣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泛白。
傅司砚早些年在朝堂上位高权重，没人敢得罪他，从前连齐明帝都要忌惮他三分。
虽然人人都忌惮靖王傅司砚，但阮清霜不同。她看一眼屋内，又看向傅司砚，语气婉转道：“虽然王爷说此事因娇娇而起，但这种事定要调查清楚。总要有个说法。”
阮清霜心中冷笑，今日之事就是顾意欢所为，定不能轻易放过她。
傅司砚锐利的目光锁在阮清霜脸上，玩味的笑：“要个说法？所以你希望本王娶顾意欢，好对将军府有个说法？”
阮清霜顿住，她不是这个意思！
她自然不希望傅司砚娶顾意欢的，阮清霜只希望借傅司砚的手收拾顾意欢。毕竟前世也是他帮她处理了顾意欢不是吗？
她知道傅司砚爱慕自己，所以在面对人人惧怕的靖王时才会这样大胆。
但此刻阮清霜却有些摸不准傅司砚的意思，他要娶顾意欢？！
见阮清霜脸上露出犹疑不定的表情，傅司砚猜测她心中所想：一方面想要他对顾意欢负责，为庶妹讨个公道；另一方面又顾忌他滥杀无辜的名声，害怕将顾意欢送进虎口。
阮清霜心里真是一点没有他。
傅司砚眼中闪过失望，冷哂道：“既如此，那本王就……”
“等等！”
木门被推开，穿戴整齐的顾意欢快步走了出来。
顾意欢年纪尚小，脸颊略带几分婴儿肥。但她生了一双极勾人的眼，眼尾弧度微微上挑，看人时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妩媚。
今日她穿了一身浅草色襦裙，像初春枝头新发的嫩芽。脸上的妩媚和稚气交杂在一起，既纯又欲。
秦知晏看着缓缓走来顾意欢，心中闷闷的难受。这个平日总找借口往他跟前凑的姑娘，不可能再过明路嫁给他了。
若是从前的顾意欢，此刻看见秦知晏心疼的眼神，恐怕下一刻就要扑进他怀里哭出来。
但此刻顾意欢眼里只有对傅司砚的惧怕，她走到傅司砚面前，双腿一软，竟“噗通”一声跪下了。
秦知晏大惊，欲上前搀扶，最后到底忍住。想听听顾意欢怎么说。
“靖王殿下，今日之事纯属意外。民女也没想到会这样。不如我们都将此事揭过，回府后我会向父亲说明一切，自请出家。”
自请出家？！
顾意欢一开口，众人神色各异。
秦知晏满脸诧异。
阮清霜则是暗暗松了口气，她既不想顾意欢纠缠秦知晏，也不希望她嫁给傅司砚。顾意欢肯出家是最好的结果。
只有傅司砚面上没什么表情。他凤眸微垂，低头看向顾意欢。
意外？傅司砚从来不相信什么意外。
见傅司砚久久不开口，顾意欢大着胆子抬头看他。
“出家？”傅司砚冷笑，“刚才你嫡姐可急着要为你讨个说法。既如此，本王定会娶你，给你一个交代。”
顾意欢急急摇头：“不，娇娇只是庶出，身份低微。不敢高攀皇叔。我愿从此常伴青灯古佛，只求今日之事不要声张。”
呵，前日还野心勃勃想嫁给秦知晏做王妃，今日倒不敢高攀他了？戏演得太过，就不真了。
傅司砚还要开口，秦知晏却再也忍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