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地方消费肯定不低,付出的劳务和得到的报酬不对等,孟臾下意识地想拒绝,但还没说出口,朱惊羽已经不由分说替她拿起包,风风火火道:“走走走。”
但孟臾的包扣没搭好,随着她的动作,包里的东西稀里哗啦掉了一地。朱惊羽哎呀了下,忙不迭连声道歉,随即就蹲下来去捡,纸巾手机口红镜子什么的便罢了,关键是包里面还有一板已经空了一半的口服短效避孕药,孟臾设定好闹钟提醒,每天都会在同一个时间吃一片。可在朱惊羽眼里,她既没谈恋爱,也没暧昧对象,那就更不可能有性生活了,为什么要吃这种东西呢?
“这——”朱惊羽已经把药捏在手里,但她人精似的,反应何其快,还没等孟臾开口解释,便主动解围道:“嗐这个……药,我也吃过一段时间呢,补充雌激素,那会儿啊闭口痘痘什么的都没了,皮肤好得不像话。”
孟臾只好承她的情,轻声嗯了下,接过来收进包内,就此将这个小插曲揭过去。
实际上,她一贯准确的生理期,包括谢鹤逸以为的安全期从没发生过意外,都是因为她从开始到现在服用了快四年的短效避孕药。众生皆苦,她已是十年零落,通身冤屈苦楚皆是命运给予,在为数不多能拥有的选择权里,就没必要让自己陷入更加不堪的境地之中了。
孟臾还要再推辞不去,朱惊羽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卡是李楚明给的,不去白不去。
她这才知道,原来朱惊羽已经和茶馆的李经理谈了一段不短时间恋爱的事。
而说到李楚明就不得不谈及如是观,话题自然而然就绕到那夜听孟臾弹琵琶的贵客。
朱惊羽叫了辆车,两个人坐进后排。
“我也是听李楚明说的,那位有个诨号叫——小菩萨,你知道缘由是什么吗?”朱惊羽侧过脸意味深长看着她,像是在卖关子。
“哦?小菩萨?”孟臾神色平静,脸色变都未变,跟着谢鹤逸十几年怎么也学到了点七情不上脸的皮毛,不够在他面前摆弄,但出社会与旁人相处足够用了。
“他信佛。”朱惊羽说完这句,突然笑出声,似是觉得很有趣,她垂下头凑近孟臾,低声道:“而且持戒,不近女色,就像庙里殿上坐着的菩萨那样。”
这是一个略带调侃意味的谑称,信佛她知道,持戒她知道,外界传闻不近女色她也知道,但这么多年,就连孟臾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诨号。
不过倒是挺符合谢鹤逸本人调性的,真真假假叫人分不清楚。
她莞尔一笑,应声:“哦?”
“你也觉得很离谱吧?”朱惊羽轻声嘶了下,八卦道:“你说他会不会那方面不行啊,或者性取向不一样?正常男人哪有……”
孟臾点点头,忍住不笑,“很有可能。”
朱惊羽试图将推测合理化,“人我是没见到,网上也搜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我听那帮端茶的小姑娘说,长得特帅。你想啊,这么年轻,这么有钱,又这么位高权重的,老天爷总不能让他把什么好事儿都占完吧。”
孟臾轻声笑笑,没接话,她一向不算健谈,朱惊羽并未在意,掏出化妆包对着镜子补口红。
车子驶上高架桥,连绵的都市华厦电影镜头似的一帧帧从窗边滑过。
孟臾侧过脸,想起第一次见谢鹤逸,也是隔着窗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