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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吟玉父亲是首辅,母亲又是已故秦太傅之女。
  当年秦太傅在世时,只得母亲和姨母两个女儿。
  母亲和姨母出嫁时,秦太傅将府中产业一分为二,分给她们做嫁妆。
  后来,她出嫁时,父亲做主,将母亲嫁妆全给了她,又添了好些铺子和田产庄子。
  因此,靠着这丰厚的嫁妆,她才能让傅府维持表面的荣光。
  面对任氏询问,温吟玉满脸为难道:“之前二婶多次缠着我,说要帮我一起办二叔的接风宴,我又没有经验操办如此大的宴席,想着多个人帮手也是好的。再说,我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说着,她看向一旁沉默寡言的傅景时。
  傅景时一向不管府中庶务,本来还有些不耐烦,可是看到温吟玉看向自己,就忍着等她将话说完。
  温吟玉继续道:“之前景时升迁一事,我没能帮上忙,心里一直有愧疚。
  正巧今日回府,听闻父亲说,圣上要重新起用夏大人,若无意外,他会是新一任太傅。
  夏大人重新入朝为官,肯定会培养自己心腹。我外祖父当年和他关系不错,夏老太太也是看着我长大的,若是我经常去夏府走动,说不准对夫君能有好处。”
  傅景时一听,心有所动。
  夏先其当年和秦太傅一样,都是圣上最信任的人。
  秦太傅故去后,他也跟着告老还乡。
  这次二皇子在赈灾一事上出了错,朝中好多大臣跟着遭殃,他的上峰也被牵连,因此才被贬谪外放。
  圣上在此事后重新启用夏先其,应该就是想让他来处理这个烂摊子,此时若是能跟着他做事,无疑能跟着夏先其立功。
  温首辅虽然身居高位,可是若是帮他帮得太明显,难免被人说闲话。
  可要是若是夏先其重用他就不同了。
  最重要的是,夏先其只忠于皇上,太子和二皇子也无法将手伸到他和他的心腹那里。
  他此时跟着夏先其,无疑是明智选tຊ择。
  多番思虑下,他看着温吟玉的眼神就多了几分温柔和感激,“还要劳烦夫人为我奔走。”
  温吟玉笑着道:“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夏大人回京后,前去夏府拜见的人应该很多,我得到消息后,便想着早点去夏府走动,为夫君抢得先机。”
  任氏一听温吟玉要为儿子前程奔走,也就不再拘着她操心府中宴席。
  现在什么宴席都是小事。
  就算葛氏要掺和宴席的事情,但是只要她看着,就不会让葛氏乱说什么。
  要是她敢乱说,坏了儿子名声,还有老太太能治她!
  任氏想通后,看着儿媳的眼神又多了几分疼爱,“好了,今日吟玉为家里的事情奔走,肯定累了,回去好好休息!
  景时,今晚你可别又在松云居忙公务了,回鹿溪堂好好陪吟玉,你们也成亲一年多了,该努力给我们傅家延续香火才是!”
  傅景时急忙应承:“听母亲的。”
  温吟玉则是假意红了脸,嗔怪道:“母亲怎么能丫鬟面前这般说话。”
  任氏笑着打趣:“我说的哪里有错,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脸皮子薄。”
  说完,她催着让二人赶紧回去。
  ...
  傅景时陪着温吟玉回到了鹿溪堂。
  他虽然并没有和温吟玉圆房的打算,可是温吟玉愿意为她去讨好夏大人,他想着得留下来哄哄她。
  温吟玉见他还打算留下来,心里多了几分厌烦。
  她对身边一直偷偷看着傅景时的玲珑道:“玲珑,给大爷倒茶。”
  玲珑乖巧应答:“是。”
  她站在傅景时跟前,姿态优美地拿起一旁的茶壶,为傅景时倒茶。
  玲珑知道自己的手生得美,因此还故意在傅景时面前多摆弄了一会。
  傅景时却压根没看她。
  他打量着温吟玉屋内的雅致摆设。
  墙上的画,是前朝张画师的《四季山水图》,乃是他年轻时所绘,栩栩如生,每幅画都仿佛有一个故事,让人一看便沉醉其中。
  而桌上随意摆着的雕像,却是用一种极为罕见的蓝宝石雕刻而成,那宝石在灯光下流转着幽蓝的光芒,仿佛能吸人魂魄。
  他轻叹一声,这屋子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千金难求的宝贝。
  而温吟玉却随意地摆放着,仿佛只是寻常物件。
  和她对比起来,凌晴雪那般女子,实在是辛酸的让人可怜。
  这桌上随便一个物件,就能将她买了去。
  他当初在邕州买下凌晴雪,还是当了温吟玉送他的一个玉佩。
  他也不知道,那个玉佩居然能当那么多银子。
  听当铺老板说,那玉佩是极为罕见的绿松石,因为开采难度大,价格极为高昂。
  从邕州回来,温吟玉问过他那个玉佩怎么不见了,他也只能含糊其辞说路上不小心丢了。
  幸好温吟玉一向对他体贴,没有再问。
  想到这里,他对温吟玉又多了几分愧疚。
  他这妻子各方面都是极好的,可是看着她,他总要生出几分自卑来。
  他不知道如此处理这份自卑,只能冷着她。
  只有面对凌晴雪那样柔弱可怜的女子,他才觉得自己是高大伟岸的。
  没错,只有在凌晴雪身边,他才是自在的。
  他想让凌晴雪取代温吟玉,想让自己的生活更舒适些。
  而温吟玉,她的存在就是个错误。
  他要拔除这个错误。
  温吟玉换了身衣裳出来。
  今日出门她穿着一身丝绸长裙,裙摆曳地,绣着精致的牡丹花,高贵典雅。
  头上戴着金丝簪子,镶嵌着红宝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她的妆容也是精致无比,脸上涂抹着淡淡的胭脂,唇上涂抹着鲜艳的口红,很是华贵。
  回了院子,她就换上了一身浅绿色丝棉常服,宽宽松松,舒适自在。
  头上只插着一支玉簪子,简单大方,以舒适为主。
  可是即使是家中常服,那衣料也是及其昂贵的。
  傅景时看到她这气定神闲的模样,想到第一次见到她时那种卑微来。
  温吟玉见他还不打算走,忍住心里厌恶,笑道:“夫君要和我手谈一局吗?”
  傅景时点点头。
  他和温吟玉实在没有太多共同话题。
  二人呆在一间屋中,总是温吟玉处处找话题,现在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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